墨林大声说道:“我的师弟是什么人?他是西梁穆府二公子的亲信,穆家黑铁军的大都督,连大礼官温侯俊也要忌惮三分的纵横家!除了比我多一点傻气,基本上是个完美的男人!”

    声音回荡四周,无人敢轻易评论。毕竟,温侯俊和西梁,随便提起一个都过于敏感。

    此时,一名侍卫自远处的宫道疾驰而来,临近后抛下马缰,翻身下马跪拜,高声禀告:“禀贺公公,李顾骅安于白玉楼上血溅四溅,道士墨旋竟在楼上作反诗!”

    话音刚落,众人神色瞬间变得丰富多彩,如同绽放的花朵。

    西梁历一六二年,北戎历鸿灵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审理进入第八日。

    清晨,天空飘起了大雪,白玉楼一片洁白。

    贺华黎带领众人来到楼下,禁军早已封锁四周,严阵以待,秩序井然。

    邺王见状欣喜:“果然是我父皇的军队,军容整肃,彰显我大戎威严!”墨林闻言冷笑:“果然是朝廷的士兵,事后才站岗,哀悼之事比人快一步!”

    邺王心中不悦,但并未发作,贺华黎看着二人,乐见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

    遥望雪中的楼阁,琉璃瓦顶已被白雪覆盖,屋檐翘起,如凌空飞翔,两条缰绳系在屋檐的棱角上,绳子下悬挂着两颗黑紫肿胀的头颅,正是骅安和李顾!

    二人似乎轻如鸿毛,衣衫被风吹得鼓胀,伴随着铃铛的摇曳,看似逍遥自在,实则已是孤魂野鬼。

    二人分立两侧,如旗帜般摇摆,栏杆内坐着一位身着黑袍的道士,手抚焦尾龙弦低声吟唱,琴声凄凉,场景悲壮。

    邺王问:“他在干什么?难道是在超度亡魂?但这曲是什么牌子?”

    “此曲名为黄鹤涯山。”墨林闭目品味,脸上流露出享受之色。

    “我不懂曲牌,他弹这首有何讲究?”邺王一脸困惑。

    “原本没有,但我师弟弹过,那就有了讲究,因为我师弟是个讲究的人。”

    “那你与你师弟相比如何?”

    这个问题一直让邺王好奇,而墨林的回答毫不犹豫:“犹如皓月与萤火,又如黄帝与蚩尤。”

    如此豪言让邺王微微愕然:“道长倒是毫不谦逊。”墨林答道:“因为我和我师弟不同,我是个从不讲究的人。”

    “还不是一样,他是杀人犯,你是嫌疑人。”邺王难得地开了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