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窗帘隔开已亮天光,末冬悄然而至,高档小区私密性强,清晨都还是静悄悄的,听不见儿童啼哭和热闹早市声,更遑论街边的痞子叫骂,只偶尔听得到私家车缓缓驶过。

    房间里,曹郇不知何时醒来,弯头看着被窝里的人,唇瓣红嫩,像个小孩不会用鼻子呼吸,嘴唇启着一条小缝换气,脸蛋倒没有圆鼓鼓,就是白,白使得他看起来很乖巧,很听话。

    就连睡着都很乖。

    曹郇低头看着自己被领结捆着的胳膊和动弹不得的双脚,怀疑晚上进了小偷把他绑住了,而不是眼前这个乖得让人舍不得叫起来的小朋友。

    过了会,眼前人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轻吸了口气,又下意识的开始轻吧唧嘴巴,接着手慢腾腾从被窝里挪出来揉眼眶,缓了缓,他才朦朦胧胧睁开眼,身体忽然僵了一下,猛地抬头看过来,正对上曹郇温润的眼睛。

    他放在眼边的手顿住。

    曹郇:“你醒了。”

    吴牧没说话。

    “小牧,能给我解开领带吗,我需要上下厕所。”

    应该是醒来那刻就该上厕所了。

    吴牧还是没动。

    曹郇正疑惑,吴牧抬手靠过来,“好。”

    说这话时,眼里涌动的悲痛已经被尽数打散咽下。

    曹郇从厕所出来,看见他格外安静的坐在飘窗上,窗帘已经拉开。

    见他出来,呆呆指着窗外,“曹前辈,下雪了。”

    语调平平。

    曹郇看过去,枯藤老树此时都裹上了白色新装,满地的雪散发出冬天该有的美。

    曹郇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他这句话不像是对他说的,或者说想喊的不是这个名字。

    他捏了捏眉心,记忆支离破碎,想不起什么重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