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德进来禀报:“姑娘,曾显曾公子来了。”

    曾显,言十安那个同窗兼对手,也中了举,排第七。

    时不虞和他不熟,对他爹挺了解,白胡子说,曾正人如其名,过于正直,容易折。

    曾显是他的老来子,被他教导得也是眼里揉不了沙子,言十安这次雅集名单上没有他。

    “他有说来做什么吗?”

    言德道:“这周边有一处宅子正是曾家的,窦公子问清楚后便派人回城向各家陈情,曾家是来得最快的,还是曾公子亲自前来。”

    时不虞稍一想:“去告知窦元晨此事,是他开的头,便由他来管,我一个胆小身体弱的女眷,就暂时不出面见外男了。”

    “……是。”

    何宜生给姑娘换了茶。

    时不虞重又捧着暖手,似是感慨般道:“曾家会有麻烦。”

    何宜生不解:“不过是来开个门,帮忙找找人,也会有麻烦?”

    “皇帝此次若不能如愿,一腔邪火定是要发作出来的。若是没有曾显参与进来,倒霉的会是出了名帖的窦家。”时不虞轻抚茶盏:“曾正曾经上折子参章相国纵容族人抢占百姓良田,章相国心胸狭隘,恐怕早就记恨在心,如今有机会扳倒曾正,他不会放过的。”

    正说着话,青衫领着一个眼熟的人进来:“姑娘,夫人回信了。”

    “快快快。”时不虞赶紧把茶盏放一边,一脸期待的道:“让我来看看她是怎么骂我的!”

    公子正涉险,眼下并非值得开心的时候,可姑娘这番模样又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青衫双手奉上,努力将嘴角扯平。

    薄薄一张纸,上边只有寥寥几个字。

    “时不虞,迟早我会杀了你的!”

    竟然没有骂她。

    时不虞沿着折痕把信折好扔在桌上,心里多少有些替言十安难过,骂她几句也好啊,好歹那代表着对言十安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