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问徐头说:“这二人怎么处理?”

    徐头沉吟片刻,道:“带回去再说吧。”

    刹那间,王恒身遭重击,眼前金星直冒,昏到在地。

    时间不知过去几许,王恒知觉稍有恢复,舒展一下身体,除头部隐隐作痛外,全身并无伤口,四肢亦未受束缚。

    黑暗中,他蹑手蹑脚朝前,似乎碰到了一堆稻草,搬开后,露出洞口,一个破晓前的夜空出现了,东方的启明星很耀眼,王恒推测此时约莫是寅时上下(早上五点)。

    借着启明星的光亮,回头看到洞内还躺着一人,王恒急急把那人抱起来,正是小才,轻轻摇动他,过了好一阵才醒转。

    小才愕然道:“公子爷。”王恒捂住他嘴巴,压低声音说;“小声点。”

    他们随身的行李也被扔在地上,包裹中的过路凭证,替换衣衫幸而都未失去。

    二人默不作声,走出洞口,天色又亮了一丝儿,看得出方才栖息的地方,是农田中堆起的泥山,江南乡村兴修水利,人工河挖出来的土方,垒在农田中,有时也挖一个洞出来,方便放置农具和田间休息。

    二人驻足观察了一会儿,外面竟无人看守。

    事不宜迟,他们不辨东西,沿着田垄奔跑,忍着饥肠辘辘,一口气跑出七八里开外,料想已经脱离了险境,才放慢了脚步。

    天光渐渐放亮,有乡农去田间上工了,二人只装作迷路的客人,一位热心的老丈给他们指了指路,原来这地界,倒比昨天的官道离州城远了,去太仓西门足足还有二十余里。

    小才捂着胸口道:“阴沟里翻船,被费悦那个小子害死。”

    王恒一声苦笑,道:“我细细回想起来,那多半是一个姑娘。”

    “费悦的青布包袱,是半新旧的,显然用过不止一次,包袱皮是鸳鸯戏水图案的蓝印布,我们这样年纪的少年郎用,似乎不太合适,我们的包袱图案一般是状元及第,或者太平景象之类,但倘或是个大姑娘背着,那就差不多了。”

    “费佑的右手中指上没有老茧,可见他绝对不是读书人,偏他又穿着澜衫,只能推断是故意乔装。这一点不能直接指向他是女的,奇怪的是,他左右手掌都有一层薄茧,端看他的气度又全然不像是做粗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