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直白的话语。耳朵仿佛被湿热的语息舔舐过一番。告白…吗?

    愣神的瞬间,手中的花被顺走了,它被翻转成又一张魔术牌——一个项圈的图案。似乎……是什么提示?以至于魔术师屡次将每张牌面停留于他眼前,即便短暂,但足够空看清那之中的内容了。

    “你已经留意到谜题了吗?”

    林尼狡黠一笑,边说,边绕着椅子走到他身后。剧目还没有结束。空观察起周围,企图找寻能作为“谜题”的线索。什么也没有。反倒是魔术师毫无预兆的肢体接触吓了他一跳,这对于空而言有些微的越线,说不上来,但此刻是有些逾越的,毕竟除了那只搭上左肩的手,林尼甚至用前胸贴近了他。

    他为什么感到被电了一下?

    “在任何疑难上,你一直都表现得很聪明。那、来猜猜吧!我希望你解答的谜题,是什么呢?

    “鸟笼、枷锁,这两者结合起来,是一起悬疑的案件吗?还是……?”

    随着拉长的尾音,空思索片刻,但由于线索太少,着实想不到这能代表什么,遂说:“我不知道。”

    “哈哈,那我只好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林尼压低身体示意他目视前方,“强光会干扰视线。也许,你的眼前会因此出现一个无伤大雅的幻觉都说不定。

    “比如说,你看到了什么?先说好,谨慎挑选眨眼的时机哦,然后告诉我,黑暗中…真的只有黑暗吗?”

    最后一句话像一段奇妙的咒语,有什么被悄无声息地改变,而空并不自知,也不会知道被改变的东西正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他只是顺着林尼手指的方向,眯起眼睛直到眼眶发酸也没瞧出些许怪异,刚准备开口陈述平常,属于冒险家的敏锐的感官忽然察觉到的确有什么不太对劲。

    他重新、警惕地沿着林尼始终坚定在那儿的手指审视那块区域。也许他才是错的,竟然真的有什么“诡异”在他怀疑的注视下流动了起来,而笼罩着他们的强聚光灯将白色分给了黑色——更像是被黑洞抢了去。他不过眨了一次酸涩的眼睛,只是那么、那么短暂的瞬间,视野中的一切已然面目全非。

    黑暗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称得上绮丽的诡谲。

    它们?

    它们不断转换,彼此连结,吸收着色彩,咀嚼着聚光灯的白色,林尼身上的黑色,和红酒般醇厚的玫色,也展示出他身上春光似的金色,蒲公英籽的褐色——曾有人将他比喻蒲公英籽,把他蓬松的头发比作蒲公英籽上绒绒的柔絮。

    可……它们是?它们是被牛奶稀释的浓缩咖啡,是柔软的海露花,像泡泡珊瑚一样饱满,是黑巧的苦涩,是透亮酸甜的落落莓;是林尼浅卡其色的头发,林尼紫丁香的眼睛,也是林尼红黑相间的服饰,组成林尼的一切、一切。

    空在那之中看到了第二个林尼,或者说……“林尼”?

    “林尼”身上有颜料晕染的痕迹,像一副半成品。“林尼”看起来很奇怪,但“林尼”看起来也很温柔,和那双眼睛的色泽一样温柔。他喜欢林尼的眼睛,它们像两颗被唾液濡得剔透的硬糖。

    “……林尼?”空不确定地问,转头,本该站在身后的魔术师不见了。

    “你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