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廿七?为何是这天?”

    沈臻疑惑地瞧着请帖上写着的成婚日子,分明前几日叫他看的日子里没有这一天。

    “皇帝快不行了。”

    “啊···”

    这还是头一回裴寂与他说宫中的事,没想到竟是个惊天大雷。

    “不用怕,阿宝。有我在,这个京城变不了天。”裴寂伸手轻轻抚平沈臻紧皱的眉头,自决定成婚后,沈臻便一直没睡过好觉,裴寂知晓他在担心些什么,到底是如今时局动荡,让他再无法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没有怕,只是担心裴郎,毕竟···毕竟你是···换了天子若想降罪于你可怎么办?”沈臻知晓裴寂是谁,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九千岁,也是残害忠臣、骄奢淫逸的大奸臣、大佞臣。

    昏君身死,明君登位,佞臣的下场是什么,古往今来的史书写的明明白白。

    “那你说,天子之位给谁,不会杀了我?”

    裴寂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吻了吻他的耳侧,沈臻痒地缩了缩脖子,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这时候还与我开玩笑。”

    “国丧三年,我等不起,阿宝,你可懂我的心?”

    裴寂牵起沈臻的手将它紧贴在胸口,掌心下是一阵阵强有力的心跳。

    “我明白我明白,阿宝的心意与裴郎是一样的。”

    沈臻抬起头,正欲吻上裴寂,小太监请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虽然他与裴寂的关系整个裴府都知道,但薄脸皮的沈臻还是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与裴寂亲密,他立马松开裴寂,颇有些不自在地坐在裴寂身侧。

    转头去看多日不见的小太监,人还是那个人,只觉得他周身气场似乎变了,但又细说不上来。

    “干爹,您看这对龙凤烛如何?”

    他稳步上前将那对做工精细的蜡烛呈给裴寂看,沈臻从前常因姑姑的缘故,总往宫里去,因而一眼便认出这是出自宫中的。

    宫中之物谁敢擅用,如今瞧来裴寂已然在皇宫内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但正因如此才叫沈臻更加惶恐。

    而成亲的日子也在沈臻的喜悦期待与担忧中到来了。

    成亲前一日,他便回到了沈府,刚下马车就见哥哥一席华服站在门口等他,似乎一切都是没抄家前的样子,可门庭冷清,沈府萧瑟,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