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安快步走进书房,见礼之后,便朗声禀报道:“禀大掌柜,太平军借暴雨滂沱之机,全军突围,清军衔尾急追,在龙寮岭大败太平军。”

    易知足、包世臣被他说的先喜后惊,太平军总计不过万人,龙寮岭大败,还能剩下多少人?接过情报细看,两人方才暗松了口气,龙寮岭一战,萧朝贵率领的太平军后军三千人尽数被歼,只有数十亲兵拼死保护萧朝贵逃出升天。

    点了香烟,易知足才道:“太平军精锐尽在前军,后军大部多是亲属,可以说是累赘,后军被歼,太平军反倒可以轻装前进,如今,清军想要剿灭太平军,只怕是更难了。”

    包世臣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太平军大都是举家投军,后军被歼,家家戴孝,士气可用!”

    “杨秀清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易知足斟酌着道:“乍一突围就吃了如此大亏,太平军必定会急于扳回一局。”说着,他看想林大安,吩咐道:“太平军既已突围,须的密切注意其动向,随时禀报。”

    “属下明白。”林大安说完便行礼告退。

    待的林大安离开,包世臣才缓声道:“太平军在永安耽搁了半年,损失也极大,既已突围,必然急于扩充,太平军的根基在广西,既要扩充,怕是短期不会离开广西。”

    易知足也没料动太平军在永安居然会是如此狼狈,而且在广西居然停留了如此长时间,略微沉吟,他才道:“那倒不一定,广西虽然容易扩军,但数省绿营在广西围追堵剿,太平军未必能在广西长期滞留,或者说,太平军已经错失了在广西展的最佳时机,唯有跳出广西,才有壮大的机会!”

    “湖南?”包世臣神情凝重的道。

    “会党猖獗,推广西,其次湖南。”易知足笃定的道:“两省相邻,太平军离开广西,最好的去向便是湖南,也唯有去湖南,才能源源不断的扩充兵力。”

    易知足敢如此笃定,是因为他很清楚,太平军攻打过长沙,但最终却没能打下,而且萧朝贵就战死在长沙。

    广西、永安。

    杨秀清确实是吃不得亏的性子,为报龙寮岭之仇,转而就利用龙寮岭大峒山谷地重兵设伏,伏击急追而至的乌兰泰部,一举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半日之间,歼灭清军千人,这一战歼敌不多,但战死的高级将领多,总兵一级就战死四人,其中五镇总兵官长寿、长瑞还是满人。

    大峒山一战,太平军彻底摆脱了清军的追击,开始在广西腹地漫无目的的流窜,扩充人马,为防被清军咬住,频频变换攻击方向,大部清军无法判定太平军动向,被动尾追于后,疲于奔命,苦不堪言。

    钦差大臣塞尚阿此时感觉兵力严重不足,一边要分出大量兵马对太平军围追堵截,一边要对可能遭受攻击的城池增兵设防,挖东补西,捉襟见肘,窘迫万分。

    几番周旋下来,太平军探得广西省城桂林,防守空虚,只有千余守军驻守,守城的火炮也都运往永安未及运回,杨秀清当机立断,在昭平、平乐虚晃一枪,随即由小路过牛角瑶山,出荔浦之马岭,经阳朔之高田、临桂之六塘,兵锋直指桂林。

    桂林是广西省城,一旦被太平军攻占,不仅钦差大臣塞尚阿脱不了干系,一众参战将领没一个能讨到好,见这情形,一个个尽皆大急,率部飞奔驰援,向荣率部千余抢先抵达,进入桂林。

    桂林是省城,防御不是永安区区一个州城能媲美的,向荣进城,随即督饬守城兵勇团练紧急设防,双方在桂林大打出手,却依然只能望城兴叹。

    桂林告急,清军各路援军源源不断的向桂林汇集,太平军也不退兵,反倒是在南门外将军桥打了一个漂亮的遭遇战,一战将率前队数百人驰抵桂林的乌兰泰打死。

    太平军仿佛是有意拿桂林练手,熟悉城池的攻防战,水6两路强攻,制造吕公车攻城、挖掘地道至城墙下掩埋火药炸城,手段进出,却始终攻不下桂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