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抹,一是舒佑在,二是当时实在想不到这里,后来想到,找到药,却发现那药膏气味太重,他不想舒曼闻到。

    要抹药了,总不能还穿着长衣长裤吧?

    舒曼有些为难起来,她咬了下嘴唇,不知道卿云能不能接受。

    卿云原还没想到这里,见舒曼一言不发,他后知后觉想到,脸颊不自觉就滚烫起来。

    他得脱了衣服吗?

    不知为何,却突然想到了盛公子,想到了舒曼看向盛公子时毫不避讳的样子。

    “我……可以……”

    再多的话他就说不出口了,挤出了这三个字已让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舒曼了,又觉得羞耻,又觉得不安。

    可他本来就是她的人了。

    总不能让她去看别人吧?

    他,才应该是她最亲近的人。

    也许再近一些,将他的样子都呈现给她,她就能离他更近一些。

    他不想跟她保持距离,不想她还是这样礼遇,比之被她看到他身上丑陋的伤痕还要不想。

    卿云开口同意了,也并没能减轻舒曼的紧张,她觉得她见面皮都是紧绷着的。

    即使她再给自己开解也没用,这可不是那时候昏迷不醒的卿云,而是……对她全然信赖的她的卿云。

    说不害羞肯定是假话,可她心中的尊重爱慕让她一举一动庄重得像是礼佛,虔诚地向她的佛祈祷她的心愿,期冀心声能入他耳。

    时间流淌得极是缓慢,又好像往回倒流了,映入眼帘的似曾相识的疤痕让她的手不由一颤,鼻头酸涩得厉害,却只能眨眨眼睛拼命压下去。

    即使手下的肌肤细腻得让人赞叹不已,可视线中狰狞的伤疤让她心如刀绞。

    她不敢看此时的卿云是什么表情却知道他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脸上,所以,她只能死命紧绷着不让自己流一滴眼泪。

    上次她没忍住就惹得他难受了,她有什么好难受的,她又没替他受罪,有什么资格再惹得他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