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常年行兵在外,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知她心思,我若是这般冒冒失失去了,恐怕又要被她戏弄,你知道,她这人最是得理不饶人的。”洛少骞说道,声音倒是鲜有的小了下去。

    慧清缓缓说道:“这不过是儿女情长,又不是打仗,难道侯爷先动了情便输了不成?”

    见洛少骞不置可否,他便接着说道,“我同侯爷相识多年,从未见到侯爷这般踌躇不前,可见这女子在侯爷心中的分量。侯爷若是不能放下身段,恐怕失之交臂,侯爷日后定是会后悔的。”

    瞧着洛少骞若有所思的模样,再看日头已偏西了,慧清便站起身来,说道:“时候不早了,方才郡主遣人来,我且先给郡主诊脉去了。”

    直到他走了,洛少骞也没回过神来,他还在想着他方才说的话,自己真的是对她动了情了,要如何放下身段,才能让这小丫头明白自己的心意呢?或是索性明日直接同瑞亲王开了口得了。

    不行不行、万万不可,虽说瑞亲王对自己赞赏有加,可若是他们对苏灼的婚事已经有了打算,一口回绝了,便再没有后路了。

    眼下需要做的便是稳妥,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小丫头娶了来。

    他想想倒又有些好笑,只摆弄着棋案上的棋子,在这之前他倒只想着如何同她拌嘴,没想到不过两局棋之后,他便要盘算着如何将她娶了进来做自己的妻子。

    可一想到要娶她做自己的妻子,他心中忽如同有一个花苞在角落缓缓露出头来,有一种让人期待的欣喜……

    他这么想着,直到夜深仍辗转反侧,竟有些睡不着。第二日起来,只觉得昏昏沉沉,动了情不想还伤身,他摇了摇头,只去母亲房内问了安便上朝去了。

    他只觉朝中众人今日瞧着也分外顺眼些,往日那些文臣们的奏章听着倒也顺耳。

    只是文帝似乎身子不太好,一开口便听得到重重的喘息声,一旁的宫人有的手捧漱舆,有的见他喘得厉害,便忙上前替他抚着背。

    洛少骞不妨文帝病得这般重,再斜眼瞥了眼众人,似乎都各怀心思。

    他再看最前面立着的二人,正是太子同三皇子益亲王,二人正在就淮扬盐运司的事起了争执。

    淮扬盐运司的事洛少骞也有所耳闻,盐运是国之大事,一向控制在朝廷手中。可眼下市面上流通的盐数要比朝廷核准的盐数多出不少,定有蹊跷。

    文帝下旨要彻查此事,只是派谁去淮扬府办这趟差倒是还未定下人选。

    三皇子益亲王一向颇得文帝的赞赏,盐运又是关乎国本的大事,他自然全力争取去查办此事。

    而太子也知此事关系重大,自不会轻易让给他,二人一时倒僵持不下。

    朝臣见状,也不敢贸然举荐,都眼巴巴瞧着文帝,只等他的旨意。

    文帝咳了一番,缓了半晌,终还是摆了摆手,只说道:“此事让朕再想想。今日便先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