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玉琢跟着沈绣姑来到大堂向沈寰禀报今日普华寺上香一事,果然在大堂瞧见了陆元笙和他的贴身小厮李邕,陆元笙背对着她站着,正在和沈寰说着话,待她们走近时,只瞧见陆元笙面无表情地朝沈寰行了个礼,道:“那这段时间就麻烦沈尚书了。”

    沈寰笑道:“陆公子客气了。来人啊,先带陆公子去客房小憩。”

    待陆元笙与李邕走后,沈寰对沈绣姑说:“绣姑,你回来的正好,赶紧在府上寻一处干净的院子打理出来,陆公子这段时间要在府上暂时,这乃是陛下旨意,一切吃穿用度皆照着陆府的旧例来合计,你务必将此事办好。”

    沈绣姑与她身后玉琢皆是一惊。

    北珏质子陆元笙自七年前被送到中原,当朝皇帝爷为表示对两国邦交的重视,特地命人在京郊修了处陆府,陆元笙在陆府一住便是七年,只前些日子陆府年久失修,又适逢骤雨疾风刮坏了屋顶,皇帝便下令彻底整修翻新。

    而质子陆元笙,则在众多朝堂重臣府邸中,选择了暂住尚书沈府。沈寰带着这消息下了朝,一路上却颇有些不畅快,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质子怎么会无端端的选了他沈家暂住。

    沈寰素来怕麻烦,这官当得不求立功,只求无过,现如今被皇帝塞了个人进家,而且还是身份特殊的质子陆元笙,一时间惆怅的很,都不知道该如何安置这位脾气古怪的质子了。

    夜里他留宿颂莲阁,说起这事,愁的翻来覆去睡不着,龚红自个儿对于陆元笙突然的造访也意外的很,同沈寰说道:“这质子选择住进咱们沈家,会不会是因着上次老夫人寿宴一事,我见他和大姐似是旧时,估计是因为这份人情在,才选择了咱们尚书府。”

    沈寰闻言,皱眉道:“我道说呢...我与陆元笙素来没什么来往,我说他怎么会突然住进府上。哼,平日里不管府中事,无端端地又把这身份尴尬的质子招进府上,须知现如今中原与被北珏关系微妙,如何招待这位烫手山芋,倒还真是个问题..”

    龚红闻言,趁机道:“寰郎莫气,那北珏不过是个北方贫寒小国,陛下礼待质子多年,不过是为了彰显我朝风范,一个区区小国皇子,寰郎莫放在心上,衣食住行上随随便便打发了便是。”

    沈寰摇摇头:“红儿,万万不可。陆元笙到底是质子,陛下现如今待他还算周到,到了我府上自然要一切照旧,你如今管理着府中事,切记不可太过怠慢于他。”

    可惜晚了..寿宴那日,她只当陆元笙是个小国质子不当回事,当着沈寰和下人的面冲陆元笙使了小性子,谁知道这质子是不是个记仇的?

    龚红心下揣测,只点点头。

    沈寰想起宋庭霜母子,又问:“西厢阁那母子两人近日可有惹出什么事来?”

    龚红做忧心状:“寰郎罚心儿禁足内院,茹素一月,大姐便也陪着心儿一道茹素,若没有什么急事,便鲜少踏足前院,红儿看在眼里,心里,皆不是滋味,不若提前解除了这禁制可好?想来心儿那日也不是故意。”

    沈寰道:“才区区一月,便受不住了?外头的谣言现在可都还未散,这次不让他长长教训,日后这孩子再这般胡来怎么办?”

    龚红深知沈寰性情,又假意劝导了几句,果然被沈寰爱怜地拥入怀中,两人相拥而眠,龚红唇角微勾,心中总算顺了口气。

    陆元笙被沈绣姑安置在沈府前院最好的客房,便这么在沈家住了下来。

    这日一大早,玉琢受沈绣姑吩咐,来到陆元笙房前,她轻扣两声房门,道:“陆公子,早餐已经备好,请移步饭厅用餐。”

    李邕开的门,见是她,说:“是你呀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