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保廷两口子合谋了好一阵,总算是睡着了。他兄长那儿就是再闹,也不关他们两口子的事,那他们盘算完了,不去睡觉,还能干嘛呢?

    那拉氏安排好牟维鸿,也回房睡下了。丈夫的事儿,她拖著个身子也不好过问,只是听丫环们说这位牟先生不请自到,她才不得不出来相见的。

    其实叫她担忧的,又何止是牟先生一个人呢!那老管家钮福,与夫家是过命之交,也是因为自己的身子,她才吩咐好下人们,只要一有钮福的消息,不管人怎么样,都要在第一时间告诉她。

    钮保兴是寿恺到他们家后不久才回来的,他回府后,悄悄地向下人们打听了一下寿大人是否在府上,一听说还在,便计上心来。他弟弟在盘算著,他也同样如此,只是这兄弟二人的心计,没用在一个地儿上罢了。

    钮保兴如此这般的在下人耳前说了这么几句,才有意做出一副刚刚回府的假象。

    “让寿兄您久等了,保兴这儿给您赔不是了!”寿恺也是刚刚才到正厅,钮保兴就迎了上来。寿恺回头看他一眼,钮保兴肩头那厚厚的雪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寿恺没有顾上向他回礼,大手一挥,叫钮保兴坐到一旁,仿佛是钮保兴到了他府上一样。不过,钮保兴见他,可不是要与他寒暄的,一来,这本就是他寿恺该做之事,二来,也好利用这个机会,叫他与岑本中不能相见。

    钮保兴那时并不知道岑本中已然跟到他们家。别说岑本中会杀个回马枪回来,就是夫人叫人暗查岑本中一事,他都不知道。

    没错,岑本中一行来是来了,可并没有进到院子当中去。牟维鸿在院门外看到的,不过就是他们一行人的脚印而已,但人有没有在院子里,他牟维鸿并不知道。

    牟维鸿就不该到这个院子里去,更不该阴差阳错的到了二老爷的房前,他如此这般一做,夫人也就不得不冒著风险,把他从二老爷手中抢回来了。

    钮保兴与寿恺刚前脚刚一离开正厅,后脚,那拉氏就进来了。

    那刚刚出生的女娃娃消停好一阵子了,要不,钮保兴一行人不会到偏院那个杀人现场去。

    钮保兴与家人提著灯笼在雪地里查了半天,因天冷风大,他又将寿恺等人迎到伙房,看著早已断了气的下人钮安,钮保兴假意满眼是泪。他要让寿恺看到,自己是如何重视一个下人。

    那边躺著的老管家也许有上天的庇佑吧!虽还没醒,但危险期是过去了,能睁开眼睛说话,也就是过一会儿事儿了。

    “保兴啊!不是本官说你,一个下人,死也就死了,给点儿抚恤金,草草收殓了也就是了,你叫我来,也……”钮保兴知寿恺要说什么,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寿恺这个“也”字刚刚出口,钮保兴便打断了他的话。

    “下人也是人啊!别看他做了坏事,既然遭此横祸,我请寿大人到府上过问,那也是分内之事,别到以后,您寿大人再说我渺视朝廷命官,这顶帽子,我保兴可不敢戴。好,既然有寿大人这句话在,我保兴照办就是了,不过,还请寿大人下令,火速将那疑犯岑三儿缉拿归案,告慰死者在天之灵!”钮保兴有意说道。

    “保兴啊!你是统领还是我是统领?”寿恺有些怒了,看在钮保兴有个说一不二的丈人份儿上,他把话说到这儿,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老管家钮福咳嗽几声,慢慢的睁开眼睛,可当他一看到寿恺时,那涌到跑嘴边的话还没等说出来,眼睛又一闭,再一次晕了过去。

    寿恺吓了一跳,并不知晓这个老管家为何如此的怕自己,他眉头一皱,心说自己不该在这里再待下去了,为此,他强颜欢笑道:“保兴啊!这案子呢!你也报了,我呢!也来看了,既然知道凶手是谁了,我下个令去抓人也就是,你也知道,我与岑本中的交情还不错,我向他要人,他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的,只是这个人情,我日后,可是要朝你保兴要的!”

    钮保兴的心叫全在老管家身上,并没有太理解寿恺的话外之意,他只听出来这寿恺是要离开这里啊!那他也就假装挽留一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