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辞微微眯起凤眸,把眼睛向四周细细逡巡着,站在那儿不做声。

    沈秦氏带着小厮站立于一侧,无意间对上了魏清辞的眸子,一时身上一股子巫寒之感,蹿得她一激灵。

    沈秦氏心底打了个寒颤,她知道张惠卿是汀州新上任的通判,可这通判大人身边跟着的这位公子生的极为俊美,眉眼虽也是和煦至极,但看来一派矜贵气度和给人得压制感,令人觉得魏清辞的身份定不仅仅是通判门客这么简单……

    她心底揣度着魏清辞八不成是永安来的大家公子。

    张惠卿道:“少夫人,可允我们翻看大公子书房一二?”

    沈秦氏微微一怔,点头道了句“大人们请便。”

    听罢,三人再次动身将各犄角落搜看一翻。

    屋内久未进人,尘粉堆积于各处。林皎看着书案上有些凌乱的账簿,似被人翻找过一翻。她大概看了几眼下来,想起沈老爷早已将家中产业尽数分发给二位公子,只觉得沈敦熙所做之账潦草糊涂,并非管家之料。

    想着动手再细细翻看案上的账本,倏尔将手顿在了砚台边,此种粉状之物泛着淡黄,与普通尘土有些不同。

    “张大人。”

    张惠卿听到林皎在唤他,以为找到了些什么,转身上前观看。

    林皎所站桌案纷乱,手指着其中的一本账簿,上面写着“今予韦进白银一百两,特此立证。”只是“予”一字染着淡黄浅痕,张惠卿又跟着翻动到前边页上,看到了撕毁的借据半张,字迹是出自一人之手,写的也是同一人。

    再将账簿翻自前后页,字迹又是不同。

    林皎看着上面的一滩浅末,指着说道:“这一页账簿明显被人以雌黄涂字过。”

    昨日至司理院审问韦容后,魏清辞翻看两县所载验尸格目后,径直又去找了仵作询看尸身,如今看着账簿和借据上残剩的雌黄粉,想到沈敦熙的袍子角处也同样沾染了这东西。

    魏清辞道:“惠卿,你记得昨日再度见尸身时袍子处的那一脏处吗?”

    张惠卿听了只觉得被点通了什么,抬头说道:“对,便是这雌黄粉!”

    魏清辞点了点头,想着这韦进便是沈府的姻翁。

    林皎听了二人所言,明白他们所言之意。问着那小厮:“小哥可看清那日沈大公子可到书房会了什么客?”

    那小厮被问的一时有些迷茫,摸着脑袋细细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