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荷病去很快,但她的身体也确实大不如前了。

    容怜忌惮容眠,也把要孟荷的卖身契的事往后推了,因为容眠一定已经知道孟荷就是自己的软肋了,他在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刺激容眠,最好就是保持原样。

    独属于夏季的炎热很快到了,容眠的卧房却很凉快,因为地下埋了冰,并且有人不时更换。

    那日早晨,孟华时来了藏晖院,即便早已听说了容怜住在此处,也大概能猜到他与容眠的关系,但当她真的看到容怜像主人一样卧在容眠的贵妃榻上小憩的时候,她还是气得缴紧了手帕。

    容怜眯着眼看到了这位当家主母,精致妆容盖不住她的憔悴面容,可怜的妇人,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她忠爱的丈夫杀了呢。

    孟华时来到主厅,咳咳了两声,容怜于是不再假寐,抬眼看她。

    “那是主君的位置吧,你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孟华时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因为此刻主厅只有他们两个人。

    “容眠许我如此。”

    “你!”孟华时想发脾气,但一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忍了下去。这时候惹了主君的心头好,可不会有利。但她还是气不过,可恶,不过是个爬床的贱人,也敢对她无礼了!

    容怜往外一看,容眠正款步而来,他卧了许久,咋然起身,眼前一阵虚无缥缈,仿佛突然失了依靠。容眠怕他摔着,快走了两步,拖住了他晕晕乎乎的脑袋。

    “葳蕤,请郎中来。”容眠吩咐道,“扶他回屋。”

    葳蕤扶着容怜向外走去,容怜触碰到了葳蕤小臂上的腱子肉,这女子,居然还是个练家子。

    孟华时看着这一切,心里泛起酸楚与嫉妒,葳蕤是容眠的心腹,从不服侍他人,有如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虽是个奴才,但也是地位最高,连主子也要看其三分颜色,必要时还要送礼巴结的。

    而容眠让她伺候容怜。

    稍有一点不舒服,就请郎中。

    思绪突然被打断,容眠开口:“你来此处,有何要事?”

    孟华时跪下了,眼睛瞬间红了,每日每夜,每当她想到容锦失踪,便忍不住以泪洗面。

    “主君,我求您了,您派人去找找容锦吧,他是真的失踪了......”

    容眠甚至没有转身看他,道:“你不是已经让孟椿带人去了吗?你不相信他吗,我相信他。”孟椿是孟华时的弟弟,冠军大将军,统管皇帝亲兵皇城司,是为最高长官。

    “主君......主君......我也是没办法了呀,弟弟去找了,但是没有找到,主君......他是您的第一个孩子啊,求您怜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