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佐之男,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看着金发战神满身血迹地被挂上蛇骨刑架,八岐张口诱降道,“你我本质其实并无区别——你喜爱屠戮罪恶,那我便将世间的一切罪恶呈现在你面前,让你过够杀戮的瘾……留在天照身边只会让你的天羽羽斩生锈,不如认我为新主,这天下的罪恶将尽由你来屠戮。”

    不愧是被冠以“八岐大蛇”名号的人,声声劝告流露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力量。底下的权贵们听闻蛇王激动人心的劝降后兴奋地号叫起来,热烈而病态的崇拜直冲云霄。

    须佐之男却报之以冷笑:“八岐,我的屠戮是为了保护,并非你引人沦丧的手段和伎俩——你的恶心无人能及。”

    听闻这样辱没自己的话,蛇王不仅并未发怒,反倒慢慢勾起嘴角。紧接着,刑场上响起他摄人心魄的失笑之音:

    “高天原的处刑者将军,你真是令我感到不可思议!开始行刑吧,让我看看你到底还有多少我没发现的惊喜!”

    刽子手高高举起屠刀。须佐之男抬头看向远方高天原星系中心那颗炫目的太阳,缓缓阖上双眼。在屠刀即将砍上他的脖子时,巨大的机械轰鸣将那刽子手掀翻,须佐之男睁开双眼,只见四起的浓烟暂时遮蔽了四周的视线,那名卧底驾船而来,飞速解开他脖上缠绕的套索,不过三四秒钟的时间,便将他从刑具上解救下来架进舱内。待刑场上硝烟散尽,众人只看见一个昏过去的刽子手,以及光秃秃的绞刑架。

    “有趣。”蛇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心生不悦般拂袖离去。刽子手背后的主家吓得大惊失色,那名肥胖的权贵气急败坏,大喊着让随从将昏过去的刽子手绑上了绞刑架,紧接着一盆水把人浇醒。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欢呼——刽子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停在权贵脚下,被他嫌弃地一脚踢开。还未干涸的血液喷泉一样从那个断口汩汩流出,他的拖地长袍被沾湿,下摆又新添几笔斑驳殷红。

    “我该怎么发送信号?”

    小型飞船遨游在广袤宇宙中,穿梭于星海之间。暂时脱离了危险,须佐之男开始研究起那只已经扣死在他手上的腕环。

    “您不要着急,等离开狭间,我会教您的。”卧底的声音从驾驶舱隐隐约约传出来,在飞船发动机轰鸣的掩映下听得并不真切。

    这架飞船估计是十几年前制造出来的,窗户老旧,边上溅着泥点。舱内的铁皮被螺丝钉看起来虚虚钉着,随舱体的震动微微颤抖。

    明明即将逃出生天,可这种诡异的平和却让须佐之男心生古怪。他站起来看向窗外,明明狭间和外界的出入口近在眼前,可他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惴惴不安。

    他转身回到座位,刚一坐下,却感觉脚下的飞行器地板正在不正常地振动。有什么东西正在碎裂的动静传进来,细碎而艰涩,一点点钻进他耳朵里,就像这艘巨大的机体正在遭受扭断骨骼的侵入——

    变故陡生!

    一只巨大的蛇骨枪从地下直直切上来,地板被戳出一个大洞,无数龟裂的细小裂璺蛛网般蔓延开来直到须佐之男脚边。他一跃而起,试图躲到别的舱体中去,可那蛇骨刀却有意识般直冲着他劈过来,直接将坚固的飞船地面切割成两半。

    须佐之男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他曾无数次同八岐那艘诡异的蛇形战舰兵戎相见过,这把神出鬼没的蛇骨枪刀让他吃过不少苦头。他谨慎地躲避直冲自己而来的攻击,可刀却稳而狠厉,就好像操作这把枪的人完全看得到他的动作和招式。

    该死的,八岐是在他身上安了监视器吗?

    须佐之男内心这样想着,忽然瞥到手腕上金光一闪——那蛇形的腕环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复活般动了起来,将他的手臂死死缠住,小蛇张开嘴,尖利的獠牙直冲他毫无防备的手背血管上咬去!

    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