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一时老脸发热,目光闪烁着避开,顾左右而言他。

    “未伤及要害,多加休养,应无大碍。”

    冯蕴并不肯就这样结束。

    她蹙着眉头,状若关心。

    “方才下台阶时,我观察过,那一团血污色泽暗红,出血量不小,殿下应当伤得极重才对?可我细想,木梯上并无尖刺,即便有所划伤,想来也不该流那样多的血,还是从裙下淌出……”

    她盯着濮阳礼,风姿清艳,双眼颇有一种看透本质的清亮。

    “那模样倒像是小产出血,但太后殿下寡居多年……”

    她摇摇头,失笑,“是我胡说八道了。”

    濮阳礼尴尬地垂眸,抖了抖袖子,朝冯蕴揖礼。

    “夫人这边无事,老夫便先走一步了。”

    冯蕴不留他,“太医令慢行。”

    虽然濮阳礼什么都没说,可冯蕴已经全然明白了。

    濮阳礼一走,姚儒便上前致歉,“姚某无能,没有帮到夫人。”

    “姚大夫客气了。”冯蕴看了看他。

    “依你所见,太后可是小产出血?”

    姚儒点点头,“八九不离十。”

    冯蕴突觉浑身冰冷。

    一个没有成形的孩儿,就那样在她的面前,在李桑若的肚子里,成为了她的母亲算计他人的牺牲品。

    他是不幸的。他又是幸运的。

    不用来这世间,看道理沦陷伦常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