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乔徽点头,“我爹,你乔师还守着文人风骨,绝不站队;但我是很明确地支持大长公主。”

    显金再问,“抛开站队,你觉得谁的赢面大?”

    乔徽默了默,“谁是为民者,谁的赢面就大——从目前看来,大长公主提出的变法,维护的是百姓,动的是士大夫、世家的权益。”

    显金埋头想了想,目光如炬地抬起下颌,“这么说来,对于倭人,大长公主是想和?”

    “白堕之乱,不过十年,国库空虚,并不宜大兴战事。再者说,穷寇莫追,倭人一旦狗急跳墙,联合高句丽,我朝东南、东北都要建防线,这条线...可就拖长了。”

    乔徽意有所指地开了口,“大长公主,想谈和,既是谈和,也是施恩。”

    显金若有所思。

    不远处传来一阵纷杂繁乱的脚步声,紧跟着一道黑影落下,双手比划得非常快。

    显金没看懂这打快板一样的手语,但她知道大家伙每日的作息,探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伙计们洗完澡回来了。”

    乔徽鼻尖嗅了嗅,平静地点了点头,“嗯,我闻到迎面走来的汗臭味了。”

    显金失笑,“带鱼味儿和汗臭味儿,谁也别嫌弃谁。”

    有人脚程飞快,估计是赶着睡觉,跑步速度堪称奥运八强。

    显金手比脑子快,一把将乔徽拖进两间后罩房的狭窄夹缝里,“嘘——既是秘行,就别被看见。”

    夹缝很窄。

    乔徽努力了又努力地让后背紧紧贴住瓦砖墙壁,为自己的胸膛留出足够呼吸的空间。

    少女就贴在他胸前。

    头油是茉莉花味,馨香淡雅,若不是靠这么近,他一直以为显金身上的气味只有阳光晒过的暖香。

    这个情状,比任何时候都更艰难。

    他宁愿死,也不想显金发现自己的悸动和无措。

    乔徽双手撑在墙壁上,颇为无奈地开口,“金儿,有没有可能我的死卫会飞檐走壁,我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