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外十年才归京,再加上走时名声不怎么好,京都的人不知要说多少闲话。

    晏为明还小,听信了那些空穴来风的传言对他产生恶感,倒也正常。

    晏行昱并不在乎。

    阿满却在一旁气得脸颊鼓鼓。

    他总算看出来了,他家公子的爹真不是个东西,儿子回来这般漠然也就罢了,还将嫡子打发到这种偏僻的住处。

    这简直是将对晏行昱的“不喜”摆在了明面上,这若是传出去,外面的人还不知道要如何编排。

    赵伯叮嘱了一番,又记下院中几个需要修葺的地方,留了几个下人伺候。

    晏行昱不习惯被这么多人伺候,全都打发走了。

    这么一番折腾,已过了亥时。

    好在晏戟只是冷待,并未苛待他,这院子虽然偏僻,但该有的却一样不缺。

    晏行昱收拾了一番,闭着眸靠在软枕上拨弄佛珠,他墨发披肩,满脸都是困倦之色,仿佛随时都能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佛珠拨动数圈,口中佛经也念完一遭,这才缓缓张开眼睛。

    这是他这些年在寒若寺养成的习惯。

    他自幼有些心疾,最忌心神激荡,佛经能静心。

    窗外的雪飘落而下。

    晏行昱病弱不便开窗,只能从那窗棂的缝隙中瞧见那纷纷扬扬飘落的雪瓣。

    他轻轻一抬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角落里的黑猫伸了个懒腰,身姿轻巧地跳到榻上,别扭地蹭了那纤细的手指两下。

    晏行昱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浮现一抹难得的笑意,指腹轻轻揉着黑猫的脑袋,左眼下的红痣仿佛活了过来,鲜艳欲滴。

    院中传来一串脚步声,晏行昱怔了一下,眉头轻轻蹙起。

    很快,阿满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