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右赶去了濮阳,江左继续回到州牧府盯梢。

    江左发现孙谨言相当的活络,他不停地拜访当地的大户人家,鼓动这些人对楚天骄泄洪的不满情绪。

    孙谨言第一个拜访的,就是崔家。

    崔氏族长崔江南亲自接待了他。

    孙谨言对着崔江南抱怨道:“按理说,楚大人来豫州,帮着咱们抗洪,咱们应该感谢她。

    无奈,这楚大人太年轻了,作事冲动,一看到水涨起来了,就要掘堤泄洪。

    崔家在濮阳可是有万顷良田,一旦泄洪,岂非全变了沼泽地?

    这损失,州牧府可是没有能力补偿。

    她楚天骄是甘州州牧,在豫州就算把天捅出一个窟窿,事后她拍拍屁股走人就是,留下个烂摊子,可叫我如何是好?”

    崔江南今年刚过五十,中等身材,白净的脸上,双目狭长,鼻梁高挺,薄唇下留着一绺寸许山羊胡子。

    他半眯着眼睛,一手轻捋着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山羊胡,听着孙谨言的抱怨,总是微微颔首,每当孙谨言停顿去观察他的态度时,崔江南就轻轻的“嗯”一声。

    孙谨言像是受到了鼓励,将自己对楚天骄的不满,一股脑的吐露了出来。

    孙谨言虽然是豫州州牧,却要看崔江南这位崔氏族长的脸色。

    以崔家在朝廷盘根错节的势力,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尤其在豫州,只要崔家不高兴了,他别想收上去一两税银。

    但崔家若是手松点,他就可以吃饱。

    崔江南年轻时,也曾担任过地方官,后来因族中需要,他才致仕回乡,管理俗务。

    孙谨言那点小心思,他心里门清。

    孙谨言希望崔家利用自己在朝廷中的族人的影响力,帮他说话。

    一方面打击楚天骄,另一方面,也是将他自己在豫州连续灾情中的失责,转移到楚天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