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江南在掂量。

    一个楚天骄和一个孙谨言,对崔氏一族,谁的份量更大。

    崔家毕竟扎根在豫州,孙谨言这位州牧,当职期间,对崔家大开方便之门。

    孙谨言若是倒了,再换一位州牧大人来,崔家未必会好过。

    特别是,崔江南听说过楚天骄在甘州收拾那些世家大族的事迹,若是豫州也来这么一位州牧,崔家怕是要出血。

    但如果跟楚天骄作对,崔江南也犹豫。

    不说崔尚的提醒,也不念楚天骄对信阳崔氏一门的救命之恩,光说楚家手握军权,又与太子交好,楚家有再度崛起之势,崔家就必须慎重。

    一个是眼前利益,一个是崔家的长远政治立场,崔江南深知自己不能行差就错。

    他狡猾的一边附和孙谨言,一边又不肯答应崔家人出面。

    “孙大人的苦衷,在下感同身受。

    孙大人尽可以将自己的这些苦衷,上报朝廷,想来朝廷自会为大人分忧。”

    孙谨言已经说得唇干舌燥,他感觉自己好多年都没说过那么多话了,可崔江南依然不同意写信给崔氏族人,与他一同状告楚天骄。

    孙谨言心里不尤的升起了怒气,拂袖道:“崔老,你以为让楚天骄在豫州继续胡闹下去,崔家就能独善其身?

    别忘了,楚天骄在甘州,就逼着大户募捐,赈济灾民。

    豫州这一次受灾严重,洪水过后,又不知道要添多少灾民。

    崔家是打算将粮仓都打开,任由楚天骄予取予求吗?”

    崔江南想到了刚接到的崔茂的信,有些肉疼。

    按照族中规定,濮阳的两万石粮食,和濮阳即将被冲毁的上万亩良田,还真是族中要补给崔茂。

    若是楚天骄洪水退后,还要找崔家要粮,崔江南觉得崔氏也有些吃不消了。

    他思忖良久后,对孙谨言道:“孙大人放心,我会写信给族人,让他们替孙大人在朝堂上美言,定不会让楚大人再插手豫州灾后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