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觉当然不会说,是因为上一世推翻东泷政权的起义军就是从南境一路往北打上去的。

    南境一直以来都不太安稳,对外要抵御强敌,对内要镇压山匪,加上这两年闹灾荒,局势就更糟糕了。

    但延觉没告诉乔思白,只淡道:“出城时走错了方向,不小心往南边来了。”

    乔思白当然是不信的,但她也没揭穿,她依稀记得系统说过延觉知道关于东泷的重要情报。

    可一个和尚,能知道什么?难不成萧思当年跟着延觉静修时,连机密信息都跟他说了?

    “哦对了,”乔思白突然想起一事,“你离开京城那天,镜禅师父来找过我,他看到了你留给我的佛铃,还问……”

    她偏头,“问我,你有没有破戒。”

    乔思白看到延觉的下颌线微绷了一下,忙耸肩,“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啊,就是突然想起来,觉得这事儿你得知道。”

    拉着缰绳的手顿了顿,延觉忽而问:“陛下知道贫僧师父所说的‘破戒’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凡心不死,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延觉语气淡淡,“既然陛下知道这个意思,那贫僧是不是可以认为,您问这个问题是有所企图的?”

    “什么企图?”

    “比如,”延觉垂眸,恰看到姑娘的耳后,“陛下又想试探贫僧的禅心是否坚定。”

    “那没有,我觉得你挺坚定的,就这么坚定下去吧。”

    乔思白不接茬,她觉得这和尚说话总是话里有话,好像她不管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在撩他一样。

    她可不想再说什么让他误会的话,然后要解释,完了他又不高兴。

    两人在马背上一颠一颠的,日头从身后照射过来,黄沙地上的身影重合。

    延觉身材宽大,倒影将她的完全笼住。

    乔思白看着那影子,忽然问:“所以,你没破戒吧?”

    延觉微愣,随即笑着反问:“陛下很希望我破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