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侯的兄长早早去了,只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在塞外被养大,到了出阁的年纪才被送到锦衣侯府来,希望锦衣侯能帮忙给挑一户好人家嫁了。原是已经挑好了一户人家,是次子,家底殷实,有些余才,不必为生活所困,因为有兄长在又不必寸步不离地奉养双亲。

    结果在成亲之前,她生母在郊外踏青,偶遇了她父皇,不知怎么地就和她父皇看对了眼,又忽逢大雨,躲雨的途中,稀里糊涂地纠缠在了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倘若是个民间女子倒也罢了,倘若单单只是锦衣侯府的侄女倒也罢了,送进太子宫去便是,可偏偏,她生母已经定了亲。

    天家丑闻。

    等她生下来,她生母就被迫病故了。

    这秘闻被死死地按着,但仍然有流言蜚语在长安传播,至于是谁传的,不言而喻。

    司承佑想到这里,叹了口气。

    她二弟是个憨厚的性子,若是没有这样的母亲,又有皇祖母支持,这太子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了。

    可惜、倒也不可惜。

    她二弟若是登基了,她六弟找谁说理去?那样小小的孩子,就那样被毒死了,有谁为他的死负责?她母后不负谁负?她二弟不负谁负?

    司承佑闭了闭眼静,用脸颊试了试连静淞额上的温度,似乎更高了些。

    是不是真的要发高烧?别是染了风寒。

    司承佑抱着连静淞的手臂紧了紧,接着听到一阵脚步声,还有青山的声音。

    “公子!公子!”

    青山踏进破庙,一看就看见了挂在横梁上的衣物。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司承佑一声暴喝震得止住脚步。

    “滚出去!”

    “哎、哎!”

    “去新乐城寻个会看外伤的大父来!连姑娘受了伤颠簸不得。再在新乐城里挑几个会建筑工事的好手,把这破庙给我清了,将房梁补上,这几日就在这一处住下。”司承佑顿了顿,道:“我身上的衣服湿透了,买两身新衣服来。”

    青山身子一震,再看那横梁,细细数了一下衣物数量,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的领命!”转头便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