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温景裕闻声停下脚步,阴鸷的神色让人望而生畏。

    他转身而对,胳膊却被人拉住。

    低首见唐蓉抿唇摇头,声线如若蚊呐:“景裕,深更半夜,别把动静闹大……”

    温景裕知晓她的顾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长吁一口气稳住情绪,这才闲庭信步似的走到贺韬身前。

    “郡主现在是你的妻,没错,但她亦是皇亲国戚。你敢殴打郡主,朕怎么可能把她继续留在贺家?”他探头,覆在贺韬耳畔,低沉的嗓音充满挑衅:“对女人动手的男人都是懦夫,有种,你冲朕来。”

    贺韬一怔,侧目而视,皇帝寒凉的眼神登时如毒蛇一般缠上他。

    有种,冲朕来。

    话中含义他一霎了然,这是承认两人有奸.情了?

    夜风袭来,温景裕无暇与他对峙,迅疾带着唐蓉离开。

    沓飒的脚步声四起,金吾卫自狭小的院门逐一而出。

    贺韬如梦方醒,忍着疼往前追,“蓉蓉!”

    “你有何颜面再追!”贺廉盛拦住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意态,“你为何对郡主动手?我贺家就没一个像你这样的!你们院里究竟出什么事了?你以前从不发酒疯啊!”

    发酒疯……

    大家都以为他发酒疯。

    朗月之下,贺韬凄然一笑,沾着血的手紧紧攥起,骨节交挫,发出瘆人的声音。

    他哑声道:“父亲,你不要再问了,儿子没脸说。”

    銮驾之上,温景裕紧紧拥着唐蓉,薄唇贴在她额际。

    “朕就说了,不让你回镇国公府,你非不听。”他忍不住埋怨,略微后退,轻抚她细嫩的脖颈,“疼不疼?”

    唐蓉摇头,泪止不住下流。

    温景裕又疼又气:“姐姐,别哭了,非要心疼死朕吗?朕现在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