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你哥。”他说道。

    仿佛突然之间被人剥尽了力气,他一向挺拔的肩背有些软颓,倚着门框,眼中是少有的软弱和疲惫:

    “穆典可,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心剖开来看看,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傻、真迟钝?……可能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只会伤害你,让你痛苦……可是,”他轻声笑了一下:“又能怪谁呢?”

    说完这句话,他陡然转过身去,背影一如从前坚刚挺拔,带着无所畏惧、无坚不摧的力量。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仿佛刚才的那个人不是他。

    他迈开大步走了。

    穆典可蹲在满地的灰尘瓦砾当中,呆呆地看着自己染了血的手指出神。

    血迹已经干涸了,凝在她如膏脂般细腻的手背上。红的血,白的肤,有种狰狞的美感。

    所有的人都走了,除了徐攸南。

    “你说好笑不好笑?”

    过了很久,穆典可才把视线从自己手上移开,幽幽开口说话。因为刚哭过一场,她的嗓音有些嘶哑:

    “我明明是你最讨厌的人,我也讨厌你。但每次我最难过的时候,居然都是你陪着我,我居然也不想把你赶走。”

    “那是因为你太孤单了,他们都不懂你。”徐攸南说道。

    “是吗?”穆典可讽刺地笑起来:“可是我一点都不懂你。”

    她吸了吸发痒的鼻子,又觉得睫毛被眼泪粘连凝干在一起,让她有些难受,于是有眨了眨眼,把脸枕在自己腿上,歪头看着徐攸南:

    “徐攸南,你这样的人,也会有孤单的时候?”

    她笑得没心没肺又残忍,带着报复的快意:“在你编草蜻蜓的时候?”

    “你看,你明明就懂。”徐攸南笑道:“你只是不关心。”

    他也蹲了下来,与她平视,有些怜悯地看着她。过了一会,他说道:“你也懂他。再不懂,你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不,我不懂。”穆典可大声打断徐攸南,看着徐攸南似笑非笑的脸,她感到愤怒与懊恼,把头转到另外一边,固执地看着脚下:“我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