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礼官仍旧像往常一样分好肉,从鼎中刮下最后一勺,扬声:“还有谁没有吃到肉糜。”

    一个男子牵着一个孩子扑到祭台上:“我儿不曾吃。”

    祭礼官道:“好运道,剩最后一口。”

    男子欣喜若狂,忙令儿子跪下。

    “不,我不吃。”那孩子拒绝,“我是人,我不吃人肉。”

    祭台上的王、巫、祭礼官怔愣在那,木讷地看着不愿吃肉的孩子。

    男子急道:“神子的肉,能治病。”

    “我是人,我不吃人肉。”那孩子坚持,“只有野兽才吃同类,我不是兽。你们不是病了,你们是疯了。”

    王呆怔:“神子愿恕。”

    唯一没吃过肉的孩子仍在坚持:“我不是疯子,我不是兽,我,不吃人的肉。”他跳下祭台,往荒野跑去,没多久就消失在连绵的群山之中。

    陆城看王站在祭台上,久久地注视着孩子消失的方向,好似万年后才踉跄地抱起班顾的残骨,登车回到宫殿。班顾素白的骨架被摆放在玉席上,王亲手为他穿上敛服,亲手送他入石棺之中,亲手推上棺盖。

    一座无字的墓。

    外面万民送行,他们伏在地上痛哭、哀悼,哭得将要昏厥过去。

    陆城冷笑一声,重新回到无字墓中,躺进石棺里面,将班顾骸骨拥入怀中:“班顾,可以回去了。”

    班顾托着腮,面条似得挂靠着廊柱,百无聊赖:“啊,陆城好慢,我的死因这么复杂,要查这么久?祝宵,特物处的电脑能玩游戏吗?”

    “扫雷?蜘蛛纸牌?”祝宵将烟屁股投进杯子里。

    “动作游戏?”

    “没有。”

    “我可以下载一个吗?”

    “没网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