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唤作存义的年轻将领立即快马回返,不一会带着二三十骑快马奔来,一面命令敕勒人装酒,一面将骆驼上的棉麻布匹全部搬出来打开,振元和铁格恨不得钢牙咬碎,急的浑身颤栗。

    “这位头领,未请教?”

    “敕勒族,斛律振元”,振元答道。

    “好汉子,斛律头领,今日战况紧急,不得以暂征贵部财货,若侥幸渡过此劫,朕本将承诺给予贵族千百倍补偿,柔然人凶狠噬杀,据本将所知,你敕勒可是受尽柔然欺压,你既拥护大魏,更当同心勠力,请贵族众人,将布匹满浸烈酒,展开后五匹一起拧成绳状,拉紧之后两端分别扎在骆驼脖颈之上,列成十队,待我令下,点燃后驱赶前行。

    “嗯,好”,振元无力应允。

    另派十人,带上我军随身的号角,往一线峡,在路口吹响号角,那边山谷狭长空旷,回音甚响,可营造声势。周边若有魏军,兴许闻声赶来助阵,剩余人员跟我一起上阵杀敌,此间事了,若留的性命,必与斛律头领煮酒论天下”。李三语速甚快,不容置疑。

    “看来明哲保身,全身而退几无可能了,唉,只可惜了我的骆驼和这些精壮,这是部族的命啊”,振元边想心头边在滴血。

    “铁格,孬娃们,听李将军的,最年轻的十个孬娃带上号角去一线峡,其余的年长的在前,年轻的在后,铁格跟我在最前列,如果咱们不幸战死,孬娃子们各自逃命,好歹留个活人回铁勒山去报个信,让我婆娘给我那小崽子说道一声,他阿爹回不去啦,若觑得空隙,务必抢马溜走,保全性命要紧,记牢了”,振元悄声暗暗吩咐。

    族人们尽管茫然,但听头领这般说辞,知道首阵若不拼命,几无生理,十来年轻族人用力点头,带上号角,快速往一线峡赶去。

    “儿郎们,抽出咱敕勒的弯刀,带上咱敕勒的强弓,赶跑柔然的强盗,李将军,无论胜败,请天朝务必善待我的族人,他们住在铁勒山腹地”。

    “好,斛律头领,我答应你”。李三摔碎酒碗,振衣上马,“等我号令”。

    李三返回军中,将装酒的水囊快速分发众骑。

    雪越下越大,落到振元脸上,立时融化,众人头顶蒸腾出袅袅白气,天地仿佛一静。

    “天地本无际,南北竟谁分,此战正需雪,一洗北尘昏。大魏威武”,李三将长刀在胸口一击,放出“哐”的一声金属撞击的声音。

    “大魏威武”,众人同时以刀背击打铠甲,声震寰宇,铁血雄浑。

    三军听令,“裂”,李三大喝一声,众骑齐声呼应“裂”。三百骑迅速从中分开,让出一条道,后边柔然胡骑不明所以,立时有数十前哨“嗬呼,嗷嗷”的驱马冲杀过来。

    “斛律兄弟”,李三长刀一指。

    振元立即点燃骆驼之间紧系的布匹绳索,刀背一拍骆驼臀部,骆驼脖颈被火烤的甚疼,朝前亡命奔跑,族人两人一骑,伏在驼背之上。

    柔然阵中立时“蓬”出一阵箭雨,十来个族人哼都没哼一声,落地毙命。

    终于与前哨接兵,火绳将奔驰在前的数名胡骑撂下战马,振元等人立即抢拉缰绳,几下兔起鹘落,跃上战马,回马抽刀,将落地胡骑一刀斩杀,李三等人见状,暗暗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