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体之时,周身骨骼炼化如铁,运力便可夹带这精铁之力,砸拳而出自然力道沉凝。而铜体将皮膜炼化如铜,出拳便是一身铁铜之力,两相叠加更甚铁体十倍。

    银体乃是将血液凝稠如银汞,出手夹杂铁铜猛力之外,周遭银汞般黏稠的精粹血液,顷刻涌入探出之处,滚荡更增十倍力道。

    若是对上境界相差者,轻易便可抹杀,这便是上界通理,亦是如今战况一面倒的真实缘由。

    呼延因缘际会,造就如今这熊躯晋升金体胎境,堪比寻常黑熊,杀起这些铜体、银体胎境的鸣蛇,手下无一合之将,倒也所向披靡。

    而这部落的鸣蛇,实在安稳太久,建造的栅栏、木门好似装饰一般,哪里挡得住狂奔而来的近万蚁兽冲撞,但见得木屑纷飞,这部落外围的栅栏如糊纸般,被奔跑酝酿出巨力的蚁兽轻易撞成粉碎,冲杀进来。

    待近万战熊涌入部落,呼延与罴早已杀至群落中央,此处汇聚着大半鸣蛇,比外围稠密太多,饶是两熊战力凶猛难挡,亦似陷入泥潭,冲势便渐至缓慢下来。

    便在此时,数头鸣蛇越众而出,颤颤飞上一处木屋顶端,朝罴与呼延躬身示好,阴冷蛇面上挤出一丝如哭的笑意,绽放神识传音。

    “尊敬的战熊勇士们!不知你们今夜来到我鸣蛇部落,是否有何得罪之处?若是我等得罪了战熊的勇士,定会赔罪!还望战熊勇士们稍减怒意,莫再屠戮我等老幼鸣蛇……”

    罴闻言仰头朝那传音的鸣蛇望去,咧嘴露出嗜血的冷笑,忽而扬臂掷出手中长矛,在那鸣蛇惊愕之际,长矛似黑线般贯穿他的额头,余力未减,直刺夜幕苍穹,倏忽无踪。

    那鸣蛇脑袋已然爆裂,无头蛇身从屋顶砸落,在地上掼出闷响,尘土飞扬间,引得一众鸣蛇惊恐尖嘶,这是才听得罴那懒洋洋的神识传音,在这群鸣蛇周遭滚荡如惊雷。

    “我愤怒,是因为你站得太高了!”

    唯有呼延才知,罴这不过是随意寻个借口,伺机调侃一句。但听到这群鸣蛇耳中,自然便是原意,随身死鸣蛇一道站到屋顶的数头鸣蛇,闻声登时浑身战栗,哪还敢继续站在那屋顶上,倏忽扬翼飞跃而下,缩到众鸣蛇间再也不敢冒头。

    罴与呼延懒得理会,即便在对话之间,他们那熊臂亦从未停滞,依旧捏拿敲捶,收割着周遭鸣蛇的性命。

    便在此时,稍后的战熊大军已然冲杀至此,滚荡万军当真是碾压过去,所过之处摧枯拉朽,鸣蛇性命如草芥一般,断无逃窜的可能,尽数散化做四溅的血肉、残肢,生死立断。

    这部落总计不过数千鸣蛇,待万熊涌入,刹那便已死伤大半,不过盏茶时辰,整个部落幸存的鸣蛇已所剩无几,数千骑往来奔走,长矛挑碎遇到的所有木屋,追杀藏匿其中的鸣蛇。

    这场屠戮其实开始便已定局,过程自然未超出罴与呼延的预料,此时大局已定,无非追杀残余的寥寥鸣蛇,早已无需他们动手,便伫立在这鸣蛇部落的中央,正在鼓荡肉身,将附在身上的血泥、碎肉抖落一地。

    呼延识得那《古碑万变》的诡谲秘法,此番出征,本已打算借机收敛鸣蛇族的血肉,以备用化身鸣蛇的功引。如今见得这满地的鸣蛇血肉,倒也有些眼热,但转念一想,却又镇定下来。

    此时深入鸣蛇腹地,周遭除开他们这近万头黑熊,日后所遇均会是鸣蛇,这般做想,他便挑剔起来,哪里还看得上这些个境界低劣的鸣蛇的血肉,即便当做功引,亦嫌影响日后所化的鸣蛇肉身。

    这也怪他如今境界提升,稳稳站在金体边缘,与曾经那铁体胎境的呼延已是判若云泥,眼界自然提高许多。若是换作曾经那卑微境界,如何还敢挑剔,想当时随意寻到一块不知境界的战熊碎骨,都能让他欣喜若狂,当做宝贝一般藏匿严实。

    而时至今日,唯有金体以上的鸣蛇血肉,恐怕才能入得呼延这对熊眼,可做《古碑万变》里鸣蛇篇的功引。至于今夜屠戮的鸣蛇,皆尽在银体胎境以下,这些境界低劣的鸣蛇血肉,在此刻的呼延看来,如同糟糠、鸡肋,食之无味,便任由散落遍地,看也懒得再看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