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得欲战它又自踟蹰,便是醒起对面这“至境兽王族类”的身份,便有些犹豫不定。

    照这凶兽间的规矩,他居于至境兽王领地内,便该臣服与这至境兽王,此时有“至境兽王族类”欲图它领地,它便该立刻拱手相让。只是这领地它经营数十万年,让它就这般送出去,自是有点不甘心,左右难以抉择。

    这抉择下得艰难,呼延亦是暗中戒备,明面上好整以暇,一副胜券在握的淡定。

    倏忽便过去数百息,这兽王终是昂头一声不甘怒吼,却令它身后数万族类颤颤间闻风而动,紧随兽王身后举族奔袭,不旋踵去了个干干净净。

    这兽王倒也有些担当,做事情干脆利落,一旦定下抉择让出领地,便自这般走到头也不回,让呼延彻底放下心来。他也不怕这兽王与他耍弄心机,来个明让暗争的把戏,盖因这些个凶兽心智不高,并无诸族生灵这许多算计与心思,说白了便是认死理,认定了便不会悔改,呼延自是对其颇为放心。

    待得逼退了这兽王,在周遭兽王而言这领地便落到了呼延手中,料必以花山的圣境气息,它们断该承认他们圣境兽王的身份,不至于前来捣乱。

    而于呼延来说,驱除了这最大的隐患,剩下来的也就只是些跳梁小丑,左右几头神境巅峰的凶兽还需清理,余下的凶兽留下有益无害,反倒能让麾下徒子徒孙用以警心、练手,多多益善。

    那剩下三头神境巅峰凶兽,各自所在领地呼延早已摸清,此刻径直寻去可谓雷霆之势,三、两刀下去若不见机臣服,便自结果了事,倒也行事甚快。

    领着花山出行遛了一圈,来去不过半个时辰,他便又替门中牵来两头神境巅峰坐骑,一头扔给自家丫头柳烟使唤,另一头便自赏赐给了自家那听话的徒儿破千军。

    说起这徒儿,呼延收得极是满意,但得总是匆匆一见,漫说是未曾进到一丁半点儿授徒之责,便至今连话也未曾多说两句,算起来实是不大熟知。

    但对这徒儿的秉性,呼延却无需太过深交,也能明心见性。

    这破字一姓,人界本无此姓,是他昔年自傲人界时收了一批天资聪颖的孤儿,就此赐下的名姓。那时他手下这一群破字辈的下属,在人界可谓能令人闻风丧胆,不失为一口血刀。可惜他飞升前曾遭人算计,数十万计的徒子徒孙、下属仆役,一夕便死得漫山遍野,能逃出去的应是寥寥无几。

    而在飞升血池畔,一听得破千军自称姓破,他便心神大震,隐隐觉得应是逃出一难的破字下属的后裔,这便试探着道出真名,比划暗语一对上,登时便见破千军叩头拜师,任由旁人如何说道,面上依旧坚定不移。

    直至那时,呼延便对这徒儿甚是喜爱,知晓其的心性定然极佳,倒真动了传其衣钵的念头。只可惜其后受人追捕,凶急逃逸便自两万余年,待得归来才知自家这徒儿果然争气。

    这两万余年间,有柳烟替他指点、教授,兼之他心智、悟性皆是一流,未得他亲自传授,竟也能两万年踏上身境巅峰,夺取两界道比的魁首之位,再续呼延昨日雄风,令血刀魔门威名远传,号称身境无敌,自是愈发让呼延对他另眼相看。

    赠予他一头神境巅峰坐骑,这不过只是小恩小惠,呼延早已打定了主意,待得自家安居之地有了雏形,周遭安稳无忧,自家痊愈后,再忙完一件大事,便能分出神来细心调教这小子,断不会埋没了这么一棵好苗子。

    这些话呼延自不会与他明说,但破千军虽说平日沉默寡言,心智却的确聪颖非凡,自师尊赏赐神境坐骑这一举动便已明悟许多,难免心头激动,朝呼延三叩九拜谢恩之后,便自寻了个地界安然苦修去了。

    待得休息了两日,柳烟与一众许员外等老部下便又再度忙碌开来,他们曾经历过血刀魔门的草创,此时自是驾轻就熟,吩咐两百万人皆俱劳走奔波,有条不紊的忙着搭建起日后居所来。

    短短半月,这方圆十里之地便已有了大派气象,尤其是居中那主殿,更是造得金碧辉煌,恢宏威严,优先搭建妥当,便让自家主上与主上夫人率先落了脚,有了安身之处。

    到得这一步,诸多闲杂琐事已然烦不到呼延与柳烟头上,许员外与祝家五兄弟等人已是个中老手,自行便能处置得极好,呼延与柳烟自是也乐得放权,齐齐闭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