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呼延惊遇刀魔神主之时,有十余人或远或近,自四面八方正疾奔向魔界界门,此时却齐齐变色。

    巫奇捏指一错,继而倏然仰头,死死盯住那星河一粒迅速黯淡的星点,这便略微诧异,随即冷笑开来,“还晓得以禁断神符隔绝命星星芒,这血刀神主倒也有几分见识、手段!不过也就如此而已!区区禁断神符,只需不是神境巅峰魂修抑或圣人亲自出手,亦难抗衡我这巫道引星秘法!且看我……”

    他说话间正欲动手,捏指翻飞如幻,却忽而一怔,深深凝视那骤然又变得忽明忽暗急促闪烁的星点,这便精光暴绽,略微蹙起眉头。

    “又有行家出手?如此遥遥一看,却也看不出是哪一门引动星芒的手段,但与我亲自出手的效用似是相差仿佛,倒也精妙!……看来此番由那血刀神主之事,引来了不少老对头啊……”

    心思百转间,他兀自收手专注扯缰,牵马疾驰,这便笑得玩味,“既然有人心急,也便省了我一番功夫,也能隐在暗处,自是甚妙!估摸着这血刀神主引发之事,倒更像是狩比预演,一众老对头已然齐聚,便各施手段,看看这血刀神主最终究竟落入谁人之手?”

    一念及此,他又自一笑,这轻描淡写一笑,便已有凛然傲意,如利剑出鞘!

    “往常狩比,俱是你嗜魔道圣徒之首吴威独占鳌头,此番我苦熬出关,就着这血刀神主之争,便要叫天下人晓得,我巫道尚有重兴之时!我巫奇这巫祖嫡传的名头!这血刀神主,注定是我的猎物!”

    这边厢意气风发,连那坐骑龙马亦似有所感,踏空奔袭如离弦怒矢,未得顷刻已然出得魔界界门。却在行出界门已有万里之外,忽而见得两人两骑且战且走,斗得甚是激烈,各自出招精妙绝伦,远非寻常神境高手可比,却也是巫奇熟识。

    “果然!骑魔道圣人首徒刘守,还有这……哼哼,器魔道圣人首徒依辟!连这器魔道道祖都不愿放过这本属自家道下的血刀神主,真是遗库动人心!料必这血刀神主有所牵连的陨落圣人,遗留宝库非同小可,说不得真有那物件……魔界十一位圣人,竟无一不动心!”

    见得激斗这二人,巫奇立时屏息静止,将座下龙马收入空袋,这才将气息收敛至极,一路追踪而行,亦在细细打量二人的身手,这便暗自琢磨。

    “我观这血刀神主情报,此人平日谨慎、深沉,做事虽说鲁莽、张狂,但细细看来却颇有沟壑,乃是谋定而动!此番出手,亦是一击必得,出风头乃是逼不得已,却是为了将这天赋惊人的飞升者收入囊中!其后从容抽身,逃出魔界避风头,也是早已谋算缜密而行。只可惜他千算万算,却是眼界不够,怕是还不知晓他此番暴露之事,那飞升诡谲,会闹出多大的动荡……”

    “这二人万年不见,本事果然渐长,但比之我等,却还有天壤之别,倒也无需我多费心思!由得他们去斗,我便悄然遁走,抢先一步也好!只是此时命星犹自未亮,我便暂候片刻,料想经由高手施展秘法,这血刀神主所执的禁断神符,也撑不住多久了……”

    他正暗自琢磨,却见那粒命星骤然大亮,他亦双目倏然凝神,这便也懒得再耽搁,手捏法印锁定星芒,自激斗二人身畔悄然越过,踏空疾奔而去。

    而在此时,那激斗的器魔道圣人首徒刘守,与那器魔道圣人首徒依辟,亦不约而同倏然仰头,朝那命星一瞥,这便相互破口大骂开来,饶是巫奇远去数里开外,犹自清晰耳闻,听得哑然失笑。

    “你个依呆头!此番大事要紧,待得狩比之时,你我再好好大战三百回合!”

    “好你个刘一手,若非身怀师命,我定要教你死无葬身之地!休要再与我胡搅蛮缠,速速退开!否则定要让你晓得厉害!”

    “是谁在胡搅蛮缠?眼看命星再现,不知何时又会归隐,你若再不收手,错过这追踪大事,回头若是闹得我不好与师父交代,势必与你分个生死!”

    “嘿!你既然晓得轻重,为何还不收手?”

    “你怎生不率先收手?你这人奸猾、狡诈,我岂敢掉以轻心,若是我信你一言,率先收手之后,怎能信你我趁机偷袭?”

    “此番已然出了魔界之外,生死再无人管教,好比你这般奸佞贼子,我又岂能信你,还是你先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