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头去时,靳言堂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只见他轻轻扶着宁妃坐下,随后说道:“朕今日有许多政事要处理,恐怕来不及在你这歇下了,你要好好照顾你和朕的孩子,可明白?”

    宁妃喉头动了动,想挽留的话到了嘴边便成了一句温顺的:“臣妾遵命。”

    轻飘飘的四个字,却让宁妃心里涌出了一阵难受。

    靳言堂并未在宁妃这里久留,跟她用了晚膳后便去了御书房中处理政务。

    他平日忙于朝中、治国,皇后和太后的心计与手段不足以安内,华妃与宁妃两人又连横纵合,后宫之中的事情他也不得不注意,所以连日来,一件件烦心事堆积在靳言堂心头,靳言堂眉宇之间的冷然之色也重了几分。

    为了不让人看出异样,他便穿了这淡蓝色绣云纹长衫,看起来倒不显得神色凝重了。

    宁妃目送他用膳离去后的背影,手指渐渐紧握在一起,目光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酉时三刻,天色黯淡,夏日傍晚的霞光笼罩着御花园,这御花园里似是镀了一层七彩虹光似的,美丽至极。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靳言堂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

    忽然,前面有一身着淡紫色薄纱长裙、头鬟流云髻的女子向这边走来,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藏青色宫服的嬷嬷与一个身着淡黄色宫服的大宫女。

    那为首的紫衣女子莲步轻移,行走间似乎还偏头与身旁两侧的人交谈着什么,见状,靳言堂不禁缓缓停下了脚步。

    福普跟在靳言堂身后,见他目光向前看去,不由得也顺着他的目光向前一看。

    顿时,福普脸色一喜,轻声在靳言堂身侧道:“陛下,您瞧,那不是娴雅宫的宸妃娘娘吗?您与她还真是巧啊!”

    与此同时,两人相隔了约两百米的距离,尚珂兰尚未发现靳言堂的存在。

    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两旁,各色鲜花在即将陨落的余晖里竞相盛放,乘着吹过树叶的凉爽的风,尚珂兰与陈嬷嬷和栀子说着话。

    “今日去了内务府,得知宁妃宫中昨日里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出入,明日,陈嬷嬷便随本宫去一趟太医院吧。”

    尚珂兰话音刚落,陈嬷嬷便恭顺的道:“太后她老人家命奴婢好好辅佐娘娘查案,奴婢自当尽心竭力的为娘娘办事。”

    栀子正想问问尚珂兰有什么打算时,无意中抬眸见到了站在前方的皇上,而且皇上貌似还在等她家娘娘过去?

    思及此,栀子脸上瞬间一喜,忙拉着尚珂兰示意她向前方看去,并道:“娘娘,娘娘!是陛下!您看,陛下在前面等着您呢!”

    陛下……是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