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谦挠挠头,回道“山长见只余我一人没作出来,而我年纪又小,便让我作一句即可。当时各种花都被用的七七八八了,可我又不能坏了规矩。冥思苦想半天,最后作了一句‘离情独寄林间月,曾随疏雨照落花。’总算勉强过关。”

    罗信芳由衷地赞道“二弟能想到用‘落花’,也算是急中生智了。二弟你年纪尚浅,能做到这样已实属难得。”

    罗文谦听到大姐夸赞自己,顿时手足无措。

    “没有没有,大姐谬赞了。”罗文谦憋得脸都红了才憋出来这么两句。

    罗信芳看着好笑,又觉得有些心酸。

    父亲一向严于教子,自小到大对她也是批评的时候居多,几乎没怎么夸奖过她。不过她还有娘亲在身边鼓励她,支持她,就算得不到父亲的赞许,她也不会失去自信。

    可是二弟却有那样一个母亲。

    罗信芳拍了拍罗文谦的肩头,语气真诚地开口道“大姐说的是真的,就算换了大姐去,也未必就能比你做的更好。”

    罗文谦不知怎的就红了眼眶。

    他并不是一个爱哭的孩子。

    从记事起,父亲就总是板着一张脸。每次他想哭的时候见到这张脸眼泪都会吓回去。幼时的他怕极了父亲,偏偏娘亲又总是对他说要亲近父亲,要讨父亲欢心。

    可是父亲是在太严肃了,他真的很害怕。每次娘亲见他这样都会露出失望的神情来。

    久而久之,他也不喜欢去娘亲那里了。

    等到后来自己开蒙了,父亲偶尔会过问他的课业。每次只有在他流利的回答出父亲的问题时,父亲身上那股冰冷的气息才会淡下来。

    于是他读书更加用功了,即使他根本就不喜欢读书。

    他有时候想着,是不是自己学的更好些,就能见到父亲高兴的样子呢?

    只是不管他学的有多好,他都没见过父亲流露出过除“尚可”以外的神情来。

    而当他对母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母亲则会告诉他那一定是他哪里做的不够,要更加倍的努力才行。

    可是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

    如今他一直以来期待听到的一句赞许,竟是来自于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