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胜并不辨得方向,好在跑出一段之後,章含之跟了上来。

    两人沿着空旷的原野跑了一个弧线,最後才在蒙蒙的暮sE中,看见了远处的青山。

    朱由检一行人昨日後半夜拔营东走,一日之间又往东行了将近百里,此时已是到了青州的淄水。

    青州地势平缓,利於跑马。

    一番疾行之後,济南府的界碑从身边一闪而过。此时尚未天黑。

    “快,往这边!”徐胜一眼就认出了远处的山口,顾不得让马休息,又继续前行。

    越往前行,越能看见那一场大战之後的遗蹟。

    此处离着济南城下已经有三十多里远,可是沿途倒伏的屍首同样是不计其数。

    每行几百步,便能见个屍堆。有人大概是往上面放过一把火,但是又没有完全烧透,剩下些黑乎乎的东西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迎面吹来的风中,带着一GU焦臭的味道。

    徐胜忍不住呕了两次,终於在天黑之前,到了山下。

    马匹无法上山,只得舍了马步行。後面还有人会陆续赶到,倒不虞丢了昂贵的战马。

    “徐先生,给!”章含之从路边薅了一把草叶,递给徐胜。

    “这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章含之说到:“我只知道,嚼服了这种草药之後,便不会呕吐了。”

    “不用,”徐胜说到:“我是来之前吃得太饱了,又这一路狂奔给颠的。”

    山路难行。

    徐胜打着电筒走在前面。只认准了当初那个山洞的方向,遇见陡坡或者悬崖只得绕路,但是遇见树丛或者小障碍,都是直接y踩了过去。

    他还踢到过一具屍T,却不是枪伤,而是额头上一个小洞,看起来似是被人用矛尖戳了一下。

    电筒光一照上去,章含之便惊讶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