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是战争的癖好才对。”尾形对悠的回答倒也无所谓,没什么事做的两人同时看着那边已经聚集起来的乌鸦堆发起呆来。

    破破烂烂的麻雀很快被啄食殆尽,而较为完整的乌鸦则是被啄得羽毛乱飞,像是在不甘地挣扎。

    “呐,尾形,”见乌鸦也要离去,悠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跟着鹤见中尉?”

    “要说为什么的话,就是很无聊吧。”他摸了摸嘴角旁新增的疤痕,却突然笑了起来,“你知道我是女支女的孩子,而且我的父亲是原第七师团团长吧?”

    悠手上的动作停了停,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起自己的过去来,但也给面子地摆出认真的神色。

    “从小时候起啊,那个女人就一直在做鮟鱇鱼锅,就盼望着那个男人会回来。”他的笑容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散去,“但是,她一直没有等到,就连葬礼上,那个男人也没有出现。”

    “你杀了她?”悠突然提问。

    有些惊讶,但尾形爽快地点头,“没错,包括我的父亲……我的弟弟,都死在我的手上。”

    “为什么,因为你不爱他们吗。”悠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我也不清楚啊,因为想要看看他们的爱,所以我就下手了。”他摆弄着手里的枪,“如果是长谷川的话,一定能够理解的吧?”

    “被当成男孩养大的你,会不会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子的话,就能得到父母的爱呢?”他看向穿着男装的悠,“你的结果如何?”

    “自然是全部死掉了,我松了一大口气。”悠摸了摸自己的长发,这是她身上最像女孩子的地方了,但也只是因为浪人们习惯于长发而已。

    “但是……我可从来没觉得被爱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她微微抬眸,“毕竟虽然我的父母很相爱,但爱意是具有排他性的……哪怕是他们爱的结晶。”

    “我在他们眼里,大概和母亲的白无垢是一个性质的东西吧……”她笑了笑,“不过比那要更值钱一点。”

    “他们相爱到愿意为对方去死的程度,但那又怎么样呢?作为他们的孩子,我有义务让她不这么顺利地抛下一切下去陪他,”悠吹了吹手指甲,“我不会这么卑微地去祈求别人的爱。”

    那个会抱有希望的人已经在一次次冰凉的河水里死掉了。

    尾形的笑意逐渐冷了下去,他稍稍阖眸,“我果然很讨厌你。”

    “巧了,”站起身,悠语气轻巧,“我也一样。”

    “所以,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她目光灼灼,“我目前对鹤见中尉的待遇很满意,可没有跳槽的想法啊。”

    “啊,月岛军曹,我可没有偷懒哦,只不过猎物被乌鸦吃掉了!”远远的,悠朝着过来检查的月岛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