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一直是风清扬的一块心病,每每想起,既觉愧对剑宗先辈,又觉气宗弟子无耻,不得不说,慕容复的话一下就击中他的软肋,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的想过,是否出山收拢流落江湖的剑宗弟子,重立一宗,以此解开多年的心结?

    而此刻岳不群心中又惊又怒,慕容复意图掌控五岳剑派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然而现在又打起了华山派的主意,如果风清扬自立门户,重开剑宗,那他这个华山掌门还有何立足之地?

    此外,当年一战,损失的不止剑宗,气宗也有许多前辈出走,如果风清扬将其召集起来,只怕立即便可将华山派取代,奈何他现在连动都动不了,跟不敢开口说什么,万一惹毛了慕容复,说不得人家一剑就把自己杀了,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风清扬默然片刻,淡淡问道,“小友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戏!”慕容复见此心中一喜,继续说道,“前辈一身剑道修为登峰造极,世间无人能比,若能开宗立派,一来扬名于世,流芳万古,二来前辈还可召集流落江湖的剑宗弟子,给他们一个归宿,重振剑宗声威,可谓一举数得。”

    风清扬已经近百岁高龄,被他几句话一说,心头微热,差点就一口答应下来,不过多年的心境修为也不是假的,很快他便恢复了古井无波,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小友又有什么好处?”

    他也算摸清了慕容复的脾气,没有好处的事,绝对不会做。

    慕容复当即正色道,“晚辈是敬佩前辈的为人和剑术造诣,也十分惋惜当年的剑气之争,晚辈觉得若剑宗就此埋没,将是武林的一大损失,会被后人戳脊梁骨的。”

    这番话说的,只差将风清扬说成历史的罪人了。

    风清扬面色微动,说实话,对慕容复的建议说不动心自然是假的,但他醉心剑道,根本没有心思去干什么开宗立派的事,其次,他年纪已经很大了,哪还有多少精力可以挥霍。

    慕容复极擅察言观色,稍一寻思便明白了他心中的顾虑,“其实前辈不必有那么多顾虑,想当年,张真人创下武当派时,已是年逾古稀,这才百年不到,武当派已经成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超然大派,难道前辈自觉不如张真人么?”

    风清扬白了他一眼,张三丰是何等人物,就连他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当然,若说自觉不如张三丰,那倒不可能,谁心中还没点傲气。

    慕容复正待引经据典,风清扬摆摆手,“好了,不用说了,老夫年事已高,又醉心剑术,哪有那么多心思分心俗事,昔日之恩怨早已如过眼云烟,剑宗技不如人,怨不得谁。”

    话虽如此,但他语气中若有若无的怨气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慕容复心中暗笑,嘴中说道,“前辈能够为了气宗弟子,不远千里来到这嵩山,只怕不是如此冷漠无情之辈吧,我听说这些年来剑宗有死灰复燃的迹象,两年前甚至重新打到华山上去了,难道前辈就一点都不关心?”

    风清扬默然,他自不不是无情之辈,只是苦于当年的誓言,这些年对剑气两宗都不闻不问,至于剑宗弟子打到华山上去,他倒是真的不知道,否则说不定还会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苗子,选一个传下剑宗传承。

    沉吟片刻,风清扬问道,“慕容小友与我说这么多,无外乎想要老夫开宗立派,但老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其中小友究竟能得到什么好处?如果你再不说实话,那此事休要再提。”

    慕容复讪讪一笑,“实不相瞒,晚辈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私心,是这样的,晚辈一直有一个想法,那便是新建一个宗门,以此汇总天下剑法,溯本回源,海纳百川,保剑道传承不灭。”

    风清扬听后微微动容,听他这意思,似乎还要收集整理天下各门各派剑法,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其他的也就罢了,那武当、少林、峨眉三派的剑法,又岂会任他取用?不过这跟自己是否开宗立派有什么关系?

    慕容复继续道,“晚辈这里有两个建议,一是前辈自己开宗立派,晚辈可以跟前辈合作,人力物力由晚辈一力承担,前辈只需开门收徒即可,宗门与慕容家互不统属,不过将来慕容家有需要时,前辈的宗门必须无条件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