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岫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也听出了宋灯想支开她们的意思,想了想,最终还是应下,带着云心离开。

    两人走了以后,宋灯又让护卫守在桥头,省得将这窄窄的小桥堵住,让旁人无法行走。宋灯没有站到太向桥边,而是往桥中走了走,手里的暖炉暖着她的手心,让她不至于在桥上的风中瑟瑟发抖。

    前世,她便是看河灯看入了迷,太靠近桥边,又被跑过的小童撞了一下,差点跌到河里,这才被近处的元孟顺手捞了一把。

    而今世,她甚至不知道元孟会不会来。

    她和元孟总要谈一次的,只有撕掳清楚宋灯和元孟的关系,他们才能像从前一样,回到忠勇侯府和二殿下的关系。这一点,她清楚,他也清楚。

    宋灯难免会想,或许就是因为她和他一样理智,就算谈着感情,却也不会放弃权力和利益,元孟才从未对她动心。

    可这就是她。

    她会等他一个晚上,如果他没有来,兴许她便只能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人去平王府中拜访了,哪怕这是下下之策。

    宋灯

    站得脚都酸了,她看着桥下的河灯一只又一只地飘过,有的写着对生者的祝愿,有的写着对亡者的追思。

    有的人在笑,有的人却在哭。

    有人走到了她身边,与她隔着一掌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宋灯看见了他宽大的玄色衣袖。

    她侧脸抬头,面前是一个带着獠牙面具的男人,他的手又宽又大,修长的手指放在面具上,正要揭开。远处的花灯和人群的喧杂在背景里变得不甚分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此时此刻,只有面具下的那张脸是她唯一在乎的东西。

    在那一刻,她的呼吸几乎停了一下。

    男人取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极清冷的脸,他整个人都是锐利的。他低头看向她,轻声道:“宋姑娘。”

    她早该知道的。

    其实他们身形不同,这原本应当是她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只是那种不切实际的期望蒙蔽了她的心智,让她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渴求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还好有面具。

    宋灯猜,自己这一刻的表情一定是极失落的,可不能让人瞧见这样失礼的面貌。

    她侧了侧身子,收拾了下表情,正要摘下面具,便看见桥的另一头,穿着浅衫的男子提着花灯,正对身边娇俏的少女轻轻浅浅地笑,眼里只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