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凌空又一跃,白色身影一晃扫过临近牌九如珠落地,赌坊里的赌徒人影早就钻在了桌下。

    这一些赌徒早就习惯了,“十山八寨”赌坊里没有那一天不打架斗殴的。只要一遇见打架斗殴,钻在桌子下那是最为周全的自保之法。

    这一些赌徒见赌坊当家郁久闾阿史那被陈静一剑杀死,也止住了打斗,旋即才缓缓抬起头来。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赌徒中拧着耳朵拉出一个人,对陈静微微一笑,毕恭毕敬说道:“当家的,这个小子就是独孤信。他在‘十山八寨’可有名了:出门在外怂得像一条虫,回家进屋霸道像一条龙!”

    “当家的,你也看他不顺眼吗?咱们‘十山八寨’的男人虽然粗鲁,但也早都看他不顺眼了。这小子,就是欠揍、欠打的贱命!”

    “当家的,你快说,是抽筋?还是拨骨?又或者是剥皮?这些笨重粗活本就该由我等粗人来干,也免得脏了当家的一双玉手!”

    “……”

    陈静哭笑不得,又道:“再说一次,本姑娘不是你们当家的。一口一个当家的,好似把本姑娘当成了打家劫舍的亡命之徒,本姑娘可是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呐。”

    那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接着仰头大笑道:“当家的,无论你愿意不愿意,这就是‘十山八寨’赌坊祖传的规矩。祖宗规矩不能乱,如果你不愿意当这一个赌坊的家,那也得等到下一个高人把你杀死才行。”

    “不过,既然当家的刚才说了,你又是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那从今往后‘十山八寨’赌坊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了!”

    “当家的,你说吧,现在咱们该怎么处置独孤信这个小子。这个小子已经在这赢了不少银子了。以‘十山八寨’赌坊的规矩,不输光带进赌坊的银子是不让走人的!”

    “……”

    陈静瞅了一眼早已吓得战战兢兢的独孤信,比当初被杨恩欺骗烧了房子那一个时候的独孤信确实长高了许多、也长壮了许多,骨子里一种清寒的卑微,让人忧伤。

    独孤信一身灰旧的破烂布衣,虽然脸上有一丝读书人气息,但是在这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中,看起来也是格格不入。

    陈静又抬头瞅了这一群或老或幼的赌徒,不屑骂道:“你们这一些人呐,说你们什么好呢?你们怎么就这么愚蠢啦!明明知道带了银子输光了子儿才让走,这么大的一个火坑,为何还要往里面跳呢?”

    “这世间的赌徒,怎么就这么傻了呢?真是三千大千世界,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怪我眼瞎咯,看见了你们这样一群大傻子!”

    “……”

    陈静一席话,这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不喜也不怒、不争也不辩,只如一块巨石落入寂静的一湾水塘之中,在赌徒之间荡开了波浪。

    “你这一个小女子,说的尽是不着边际的屁话。还是圣人说的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这就是以小人之心,渡女子之腹,都是妇人之见!”

    “对,这一位兄台说的极是,着实高见啊,言之有理甚是佩服!生而为人,每一天要吃、每一天也都要拉,在这吃和拉之间不也就好比牌九输与赢之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