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哇,……”

    张口呕吐还在继续,白色烟雾依然翻腾。

    城隍庙前烟雾中的每一个人又好似身怀六甲的妇人闻了尘封数十年的老坛酸菜,酸吐了一抹又一抹白色泡沫;那一抹又一抹白色泡沫更似伏天午后溪边的一只只大红螃蟹。

    最后,白色烟雾中的这一些口吐白色泡沫之辈更像极了大红螃蟹那般横着奔跑了开。

    杨恩白色烟雾入鼻,一时胸中似孟婆江暴雨后的江水奔涌,一口接了一口扎实的白色泡沫就似太守府下人浸泡衣裳的皂角水,更似是磨坊里的豆浆原液。

    杨恩半跪于地,一手长剑入地五寸,满满愤怒的目光怼了城隍庙前的另外三拨人:幽嫣谷墨家的弟子最为该死,待寻了机会一定要领了太守府的千军万马踏平幽嫣谷,莫说当什么先锋官,就是统军主帅也不为过;眼下这一些忤逆的县衙差役,连县令都是二叔可有可无的一条芦柴棒,只需要太守府一纸文书手令即可让他们永远也当不成县衙差役;至于像张锋这样赋闲在家的员外,倘若私下买通一些证人也可以治他一个忤逆之罪,即使斩首示众也不是一件难事。

    杨恩在太守府待了这么多年,官场上那一些腐朽化神奇的手段早就见怪不怪了。

    杨恩自是微微一笑,并且事有轻重缓急。既然思索已定,孟婆郡的一切还是能左右八九的。

    杨恩对李声速突然丢出了“霹雳丸”一事那是又喜又恨。喜的是一时止住了白莲社弟子继续伤亡;恨的是胜券在握转眼就成溃败。

    只是眼下白莲社弟子如此惨不忍睹,又该如何向刘文之交代?

    这一个问题,是该好好想想!

    好端端争取来的这一趟差事,就这样给办砸了,以后在白莲社内颜面何存?结果只会威信扫地!

    杨恩想到这一茬,心中似有万千条毒蛇盘旋、撕咬心肝,又好似有万千只虫子在骨头中叮咬,不由得又是一阵愤怒的大吼道:“顺贫道者昌,逆贫道者亡。只要忤逆了贫道,此仇不报非杨恩。……”

    “任尔等宵小之辈也逃不出贫道的手掌心,走着瞧!……”

    杨恩辱骂之际,见白莲社弟子一时伤了大半,那是心疼极了!

    杨恩长剑一挥,还能走动的白莲社弟子靠近了杨恩,一同与杨恩从城隍庙前又逃逸了身影与踪迹。

    张锋手持六尺银白色长枪,马缰绳一拉、靴子一沉,策马奔出了梅林白色烟雾弥漫之地数百步。

    张锋急忙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颗红色药丸“咕噜”一声吞下了肚,这一种红色药丸是练家子行走江湖时必备的疗伤药。

    张锋微微抬头,又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日头偏西且暖暖的空气,一时暖过了心窝、暖去了双颊,身轻如燕的感觉实在太舒服了。

    张锋虽然中了李声速的“霹雳丸”,但是在心中对李声速又生出了三分佩服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