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旭嫦见醒过来了曹小强,旋即三步上前,玄色斗篷一张一弛之间,柔柔的轻抹曹小强面上湿漉漉的泥尘与斑驳的草灰,悠悠道:“强强,强强,三剑流,真的好使。真的,小师妹我的功夫长进了!”

    曹小强闻言径直长舒了一口气息,毕竟在这一代幽嫣谷墨家弟子里,就数陈旭嫦悟性最快。

    既然陈旭嫦已经学会了前番才练成的越女剑新奇招式,那么这一回,就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既然前番已经说了不再过问江湖之事,旋即冷冷道:“贫道恭喜谷主、贺喜谷主!五斗米道,必定会在不日之后落败!”

    陈旭嫦听着别扭,旋即又轻抹曹小强额头上的泥尘与草灰,悠悠又道:“强强,你我同出一门。都是幽嫣谷墨家弟子,何分你我!本为一家人,又何必说此两家话?”

    曹小强突然觉得,似眼下之势,确实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径直把头埋去一边,冷冷又道:“贫道谢过幽嫣谷墨家九十九代谷主。贫道已遁入道门,还望谷主自重。谷主要是与一个道士走得太近,于你,于幽嫣谷墨家之名,终非好事!”

    陈旭嫦眉头深锁,瞬间变红的一双眼睛,嘶哑道:“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不管你是道士也好,是和尚也罢,即使是一个几天都没饭吃的乞丐,我也不离不弃!”

    曹小强埋头在另一边,心中虽有撕裂之痛,堪比剜心掏肺,可脸上依旧冷若冰霜,眼下要是再开口说道一字半句,更会没完没了。

    大凡女人,无非:一哭二闹三上吊。要说眼下陈旭嫦会一个人去上吊,打死曹小强也不会相信。

    毕竟,身负血海深仇,要是一个人上吊死了,怎么去见已故的师傅,还有一众幽嫣谷墨家师兄。

    至于女人要大哭大闹,那是最寻常不过的事了。每一家每一户,无论其家境贫富都会有。

    只要不与陈旭嫦多说道一字半句暖心之言,又刻意远离。

    等她心凉透底的时候,先前的这一切缘分也就不斩自断了。

    生而为人,都会怕人心变凉、后背拔凉,只要让人冷落受凉,一切的情缘也都将烟消云散于无形。

    此时此刻,曹小强想到这里,突然觉得先前幽嫣谷墨家之败,好似就是多了情缘这一些累赘。

    毕竟,有了情缘就有了牵挂,有了牵挂就会畏手畏脚,只要开始畏手畏脚,必定前怕狼后怕虎。

    最后处处受制于人,被人牵着鼻子走,又被人当成棋子当猴耍!前番几个师兄,就是前车之鉴。

    看来,当初师傅她老人家选最穷、最苦的孩子来做幽嫣谷墨家弟子,是有一定的道理。只有做独行侠,秉承“天志”才会了无牵挂。

    既然如此,又如何能让陈旭嫦再多分出许多心思,用在这本就不该用的地方呢?如此一来,更是有违幽嫣谷墨家不成文的规矩。

    曹小强思索已定,要想法子让人心凉透底,又何其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