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七人并没有理会屋檐下的声声哀嚎,旋即各自一式空翻,又轻飘飘的落入天井中,除了警觉四周之外,目光如炬盯紧司马俭。

    司马俭在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原本以三敌四,还胜券在握;转眼之间就得以一敌七,这也太难了!

    还未等司马俭开口,陆修静又急忙拔下了折扇,左手轻摇“道法自然”三回,右手倒提长剑,率先又道:“旁门左道司马俭,居然以道法讹人,欺骗宋定伯这么多年!修道之人不修心,以全歹人之私,也是天大的罪过,贫道以道家嫡传上清派之名,清理门户以正道家之名!”

    司马俭长剑一斜,紧接着半弓着身子,好似丧失了心神,有气无力的说道:“旁门左道?胆敢在建康城中诋毁五斗米道是旁门左道?早晚一技无声之雷丧命于无形!”

    “五斗米道已然一统孟婆江南、江北之地,亘古未有!能一统孟婆江南、江北的道家,就是好道家!”

    “似尔等所谓的道家嫡传上清派,苟延残喘至今,这才有辱道家之名,这才是旁门左道、斜门歪道,更是危言耸听、胡说八道!”

    “……”

    陆修静自然不苟同司马俭,道家一门无论道法自然也好,无为自化也罢,又或者是乐呵逍遥一派,从来不以一己之力逞一己之私!

    虽然圣人有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可现如今,陆修静与司马俭皆在道家一门之内,也无法为谋,还得与虎谋皮,争一个你死我亡!

    江湖中常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一句,说得全然不假!道家虽是江湖圣地,可是在道家一门之内,也没能逃出江湖之外。

    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事已至此,陆修静得为道家嫡传上清派争出一个正名来。

    虽然《道德经》有言: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但是,陆修静此时此刻突然觉得,这其中的“天下”二字,说的应该是在天下太平的时候。要是天下不太平,又如何能称之为“天下”?

    陆修静又以为:要是天下不太平,自然没有“天”,只有“下”。

    所谓的“天”者,是为敬天敬地的大道也,自是道法自然;所谓的“下”者,即使不敬天不敬地的下九流之道也,是道法不自然。

    道法不自然,就像如今孟婆江南、江北这一个乱糟糟的世道,唯有卫道反正,一争才能得见青天。

    在这一个乱糟糟的世道里,要是不争,一定会步葛洪后尘,道家嫡传上清派怕是要断代或者绝迹!

    陈静缓缓透过面纱斗笠,越女剑一斜,急忙又道:“陆道长,多说无益。已经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口舌之争若是还有用,何须费今天这么大的力!除恶务尽!先杀东山郡顶上三道,再杀五斗米顶上三道!”

    陆修静“上善若水”轻摇三回,紧接着极速一收在手,长剑平肩一扬,之后厉声又道:“旁门左道司马俭,贫道这就与你一个痛快!”

    司马俭突然正了一正老腰,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长剑极速一收一旋之间,左右马步一拉,厉声又道:“追云逐月剑,一斩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