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利闻言先是一惊,旋即轻抚了一回飘逸的鬓发,淡淡的瞥了一眼众人,而后盯住费大德道:“先灭五斗米道?莫非费家人还要杀入太守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吴长志闻言一脸惊悚,真没想到费大德步子迈得如此大,大有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劲头,旋即也轻抚了一回略微卷曲的鬓发,径直又急切追问道:“费家人领头治住张家人,莫非费族长想太守之职?”

    费大德自是一脸镇定,如今又上对苍天、下对大地,不慌不忙中旋即长叹一口气息,缓缓说道:“方才在郡城内,费家人已经被张义乱箭射杀了数十人,这可没把费家人当人啊!张家人不把费家人当人,费家人又何苦再把张家人当人?”

    “只此老夫一人中意孟婆郡太守一职?吴族长你可是说笑话了,要说费某人要当太守,尔等杨家、吴家就不想当太守?如今,飘然亭一家人,一家人可不许说两家话!”

    “……”

    杨明利与吴长志相视一笑,笑而不语又各自心知肚明。毕竟,前有孟婆江南的祖传美德:看破不说破。如今飘然亭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自然“家丑”不可外扬。

    费大德见杨明利与吴长志沉默未再说道一字半句,心中也似一潭清澈见底的泉水,不辩就是中意。

    当今,在孟婆江南、江北的一官半职,要么祖上世代亲传;要么谁家势大,谁家官运就亨通。

    太守之职谁家不想?谁得了一郡太守之职,其族姓一姓之人都跟着鸡犬升天,就似张家人这般。

    费大德自知无论杨家、吴家,又或是李家、杜家,得不到的自是日思夜想,得到的自是有恃无恐。

    费大德旋即又抱拳道:“纯依香儿女侠,既然如此,即是飘然亭一家人,费某人那就退而求其次,先灭五斗米道,还政于官府,倘若官府还不屑万民,再取之不迟!”

    费大德旋即又与杨明利与吴长志道:“两位族长,意下如何?太守一职又非案上的一块猪肉,如此以来,孟婆郡太守一职花落谁家,那就得看天意了,此当是君子之约!”

    杨明利与吴长志频频点头。

    旋即,杨明利沉思之间一脸阴沉,紧接着急切又道:“既是先灭五斗米道,可这五斗米道中多数是张家人,人多势众。况且,五斗米道道法未曾全部见过,确实也棘手,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费大德旋即轻飘飘一摆手,径直迎着陈静道:“如此,这正是纯依香儿女侠的用武之道呐!纯依香儿女侠誓灭五斗米道,方才已有明言在先,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啊!”

    杨明利与吴长志眼中有光,盯住案台上的那一柄越女剑,虽然个个满心欢喜,但是心中萦绕太多枝节。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开弓没有回头箭,大意必不能万全,不能万全必将有太多的人死于非命。

    杨明利自然也觉得,要是孟婆郡中张家人死于非命过多,一者朝廷不许,二者五斗米道倘若派能人来,秋后算账之势无人能抵挡。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况且,五斗米道的左、右护法专为巡视孟婆江南、江北州郡而设,开罪五斗米道过激,无疑引狼入室。

    杨明利思索之间,旋即拱手急切追问道:“费族长呀费大德,事已至此,但请明言。既然飘然亭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人,都别卖关子了,一吐为快,一吐为快啊!”

    费大德轻叹了一口气息,缓缓端正案台上的江南佛手铁观音,径直悠悠说道:“如此,三位,咱们今日就以江南佛手铁观音代酒,一口盟誓。若有私心,必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