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也不含糊,一边鼓捣了一堆杯盏担子,一边脱口而出道:“此去就只老头子我这一家野店,前几日路过的魏军还白喝了不少凉白水,嫌弃店里没吃的,还砸了老头子我好多茶盏,真要人老命!”

    “后来,没多久也跟上了一壮一弱的两个汉子。壮的有已故‘燕人’之威、弱的尖嘴猴腮的样子,……”

    “这几日听路过的客人说,这两个汉子在前方赌场赢了又输、输了又赌,而且是借银子赌。也不知道那有这好的运气,要是遇见别人,估计早就被赌徒斩手斩脚了!”

    “……”

    陈静听老头如此说来,一时又心宽了许多,或许慕容川东经历过如此一劫,长相可以尖嘴猴腮,做人确实不可以尖嘴猴腮!

    陈静凉白水仰头一饮而尽,知道慕容川东与独孤信一时安全,也不想再去赌坊掺和。

    老头看陈静摸索袖子准备找银子的样子,旋即悠悠说道:“姑娘,老头子我也准备弃店了。这一壶凉白水,就当是赠与有缘人了吧!”

    “心中有佛,自然一念是善,不也就是一个‘缘’字吗?无论因缘中的前因后果,还是前世今生的种种缘分,都摆脱不了这一个字眼呐!”

    “姑娘,倘若已然解渴,老头子我这一爿野店啊,也就没有白开,也没有让有缘人失望!如此善缘,善哉善哉,善哉至极!”

    “……”

    陈静心中突然一怔,这一个老头的话与陈旭嫦的话倒有许些相似之处,只是陈旭嫦已亡十年,这一个老头确定不是陈旭嫦。

    陈静缓缓双手合十,虔诚一视老头,接着毕恭毕敬道:“老伯,小女子本为幽嫣谷墨家第一百代谷主陈静,如今该尊你一声大师了!”

    老头旋即仰头一阵轻笑,缓缓理了一理苍白的鬓发,接着又双手合十道:“姑娘,叫老头子我唤做大师确实不敢当。至于姑娘大名,老头子我该唤你一声大师才是!”

    陈静有自知之明,似孟婆郡客缘斋半老徐娘,“十山八寨”独孤老太婆确实可以称之为大师。

    陈静不沽名钓誉,旋即摆手笑道:“老伯,你说笑了!老伯早晚有一天,也会是一代大师!”

    正当陈静起身收拾行当之际,从陈静来处奔来了三骑快马,风尘仆仆的样子似有天大的急事。

    几个眨眼的功夫之后,三骑快马已然闪到了野店跟前,来人极速斜身下马,毕恭毕敬抱拳笑道:“谷主呀谷主,这一路追得你好苦!”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王镖局少主王僧虔,身边张三与李四。

    陈静先是一惊,而后抱拳半嗔半笑道:“哎呀,不知是老王镖局少主亲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王僧虔突然眉头一皱,旋即青鞘长剑左右摆手一晃,急忙脱口而出道:“谷主,莫学官府中人,‘官字两个口’是官府中人所为!飞鸽传书已回,这才火急火燎来寻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