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七夜,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七天七夜,那就七天七夜!贫道向来一口唾沫一个坑,那就这样说定了!天打雷劈也不动摇!”

    庄严子倒也答应得极其爽快,毕竟道家庄周一派,与桃花源外的那一些老顽童确实有得一比。

    甚至,还会过犹而不及!

    庄严子看到葛洪,旋即正了正身子,之后眉头一舒,好似看见了一胞所生的兄弟姐妹,紧接着毕礼又道:“道友,幸会,幸会啊!”

    葛洪自是拂尘轻飘飘一扬,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人情世故,来而不往非礼也,旋即毕礼轻呼道:“庄严子前辈,久仰,久仰啊!”

    庄严子与葛洪四目相对之间,就似夜空中一闪流星极速划过,又似水中一尾大鱼跃水蹦跳过。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更何况两人皆是一门修道,必定少不了一场天花乱坠的论道之战。

    庄严子轻挽白纱白袍,又轻抚了一回鬓发,闪烁的眼神中就似有一颗又一颗珠光宝器要掉出来。

    慕容白率先一跃上了木船,接过庄严子手中船桨,一边又急切大呼道:“谷主小师妹,来;纯依香儿女侠、葛道长,还有五柳先生、飞龙兄弟,请,都请快快上来,……”

    咚咚、咚咚、咚咚,……

    眼下,该上船的人,也都一一上船来了;该下一轮上船的人,也都在不远处席地而坐一动不动。

    慕容白船桨一扬,极速往后一点,骤起一阵又一阵清波,之后一圈又叠一圈,荡去了数步之外。

    陈静与陈旭嫦并立在前头;陶渊明与庞飞龙并立在后头;慕容白自在中间行船;庄严子与葛洪再一次四目相对,眼神中尽是一股荡之不尽、取之不竭的洪荒之力。

    “道友,似眼下这般,究竟算是船在渡人,还是人在渡船呢?又或者是人在水中,还是水在人中?”

    “庄严子前辈,请容贫道一一说来。既然前辈能梦见变为蝴蝶,如今,人渡船与船渡人,又有何区别呢?人在水中、水在人中,又有何区别?无非,是前辈心动了。前辈心若不动,如何变为蝴蝶;要是变成了蝴蝶,又当如何变身还为人?”

    “以道友所言,要是心不动,人还有出入之气吗?心动而行动,行动而精气神动,如此,一动百动,所谓的一动不动,心也在动!”

    “庄严子前辈,心动是为,心不动是无为,为无为,天下之事无不可为。又何尝去计较是否变为了蝴蝶,道法而自然,三生万物。”

    “心动是逍遥,齐物而万物始生,蝴蝶亦是万物之一,又如何能不算是道法自然?人生而有涯,而梦蝶无涯,故而蝴蝶无涯。道友,你能感受此刻蝴蝶的快乐吗?”

    “庄严子前辈,果然世外高人,既然能感受到蝴蝶的快乐,是造天地之极、万物之灵。道可道,非常道啊!贫道只想问询一二,此刻蝴蝶心中的快乐,能否言传一二?”

    “道友,蝴蝶心中的快乐,亦是贫道心中的快乐。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蝴蝶与贫道、贫道与蝴蝶,本为一道一体,贫道心中的快乐,道友自然也能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