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强见状自是心急如火,眉头一皱,紧接着脱口而出道:“尔等都不嘴下留情,又如何还能有我的一份?都留一点,都快留一点,……”

    虞丘长乐倒是心生欢喜,旋即指着这一条大鱼的骨头支架,满不在乎的轻笑道:“骨头就留给你吧!听说吃啥补啥,骨头吃多了才会硬气。堂堂正正的陈留王,还要领着孟婆江南、江北受苦受难的乡民一道重夺帝位。不硬气不行啊!”

    曹小强这一次不太高兴,又拿陈留王说事,虽然这一些话耳朵已经听出了茧子,可是茧子要是无意之间被刺破了,还是会耳疼的。

    “你这燕人,你家祖辈也是孟婆江北之地受苦受难的乡民。不如,就先啃它几条鱼骨头,与诸位示范一回。身为幽嫣谷墨家二师兄,又如何不硬气的冲在最前面呢?”

    虞丘长乐一时无言,毕竟一张嘴巴正忙着满口嚼食鱼肉下肚。

    食而不语,这是圣人之言。圣人之言,那是必须要听进去的。

    贺兰大山在一旁止住了咀嚼,仰头轻笑道:“想我燕人之威,何须再啃食这鱼骨头?不怒而自威!那张飞能称之为燕人,关羽、刘备也曾长居燕地,皆可称之为燕人!公孙瓒、赵云之辈,也当属燕人!”

    “刘、关、张,海内大名,够硬气吧?一个编席卖鞋的、一个打枣卖豆的、一个杀猪卖肉的,也没听说过啃食鱼骨头,一样硬气!”

    “这,就是燕人之威护体。六师弟,你这曹魏魏人之后,可少了几分燕人之威,你自家不啃食鱼骨头补一补,别人可不能代劳啊!”

    “……”

    陶渊明在一旁听得入神,旋即仰头长叹道:“无论燕人也好,还是秦人也罢。如今,孟婆江南、江北之地尊晋为共主,孟婆江北之地几人称孤几人称王,人心思晋,那也都是实实在在的晋人。只可惜这一个晋人没有燕人之威,没有秦人的虎狼之师,只有五石散兑酒啊!”

    “方今天下,无论孟婆江南、江北之地。喝了五石散兑酒,饮罢方抬头;喝了五石散兑酒,醉后万般有;喝了五石散兑酒,梦送黄金楼。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五石散兑酒给祸害了,哎,……”

    庞飞龙旋即也停止了咀嚼,长叹道:“这事它能赖谁?司马家一家之大过错。大汉七国之乱,就是前车之鉴。晋国却分封二十七路诸侯王,这才是祸根之源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最后苦的,还是咱们这一些最底层的乡民!”

    “上梁不正,故而受不得风吹雨打;根基不稳,故而受不得地动山摇。大厦将倾,又无齐心协力的忠勇之士,唯有幽嫣谷墨家一众弟子秉承‘天志’,与万民一次希望,……”

    庞飞龙言毕,空气一时凝结而又沉闷。突然,一阵轻风拂过,送来一绺又一绺桃花香。

    此刻,虞丘长乐只是盯紧这一条大鱼骨头,缓缓又道:“陈留王,我等有燕人之威护体,不需啃食鱼骨头。你呀,确实还得啃一啃!”

    曹小强偏头不理虞丘长乐,没想到不经意之间却瞅见一脸愁容的陈旭嫦,一时骤起一股五味杂陈。

    陈旭嫦本来趁着几座灶台一时空闲之际,也想出来看一看九尺大鱼究竟烤成了什么模样。

    可是,刚走到幽嫣谷门口,见只剩下了白花花的鱼骨头支架,虞丘长乐还怂恿曹小强啃食鱼骨头,心里一阵嗔怒,掩面往回奔去,在一处空闲的屋子里泪流满面。

    如今,这么大一条鱼,难道都被曹小强一个人啃完了?鱼肉吃完了还不够?还得啃食鱼骨头?这一种“穷病”,可又该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