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兰西正了正身子,吃饱了肉食有了力气,放开嗓子就破口大骂道:“白莲社弟子砍脑壳的,断头的脖子不如害瘟鸡;杀千刀、斩万剑也剁不干净一条条花花猪肠子;一双眼睛居然长在后背上只跟着杨恩那一条杂毛吃过夜了的狗屎,不但眼瞎,还是找屎(死);……”

    陈静眉头一皱,耶律达斡尔胡东猪肉肘子也没心思再啃下去,墨夷秋脸上却生出了一回得意之笑。

    突然,从九层之台下东方一个人影闪上了一块石桌,从西方又一个人影闪上了一块石桌。

    两个来人一身青色道袍、青色道簪与鬓发,陈静左右张望之间,扭头相见实在太熟悉不过了。

    看来丘穆陵三良说得不错,白莲社弟子已经混入了“十山八寨”。

    陈静心中一惊,眼下何曾相识又是如出一辙,莫非冯太后又是以里应外合之计踏平“十山八寨”?

    都说一个人在一个坑里摔倒,或许可以说大意了。但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同一个坑里摔倒,除了摔倒的人傻之外,那就是布局者又如棋盘上的一等一高手了。

    陈静心里来气,看来又一次做了冯太后手中的一颗棋子,不用说在冯太后眼里还是一颗弃子。

    墨夷秋先是一脸怒气,左右环视了一眼两个白莲社弟子,一边仰头大笑道:“看来,骂人的功夫还得与人多学学了。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真是一通百通!”

    墨夷秋旋即腰刀出鞘,举手一扬,接着又大喝道:“想必两位就是白莲社‘八大金刚’苟活到现在的‘段氏双雄’段天恩、段天威了吧!”

    段天恩一双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重重一杵,脚下大石桌“哐当”一分为数块,大石桌上的杯碗盏鼎落空一顷,乱成了一团糟。

    段天恩有恃无恐,青色道袍极速又一闪,跃去了另一张石桌。

    “十山八寨”的乡民喝多了五石散兑酒就好似一根根风中的芦苇棍子,更如是在漆黑的夜里左摸右摸一头大象,样子滑稽至极。

    段天威一双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肩上一扛,旋即仰头大笑道:“慕容家的姑娘还真是不一样,出口就恶心到贫道了。虽然段氏与慕容氏是‘一门分三宗’之后,能有你这样的分支,贫道替段氏都愧得心慌!”

    慕容兰西没有再理会段天威,毕竟十年前在白鸟塘就被一对黄铜七十二棱狼牙锤吓得半死。

    虽然慕容兰西这一些年来剑法有所长进,儿时的阴影就似一座百丈高的大山压得人出不了粗气,更似万丈波涛随时能卷人入海底。

    慕容兰西一边又缓缓入座,又一把捉紧了一块大羊排,一边微微颤抖的盛满了一碗肉汤。

    慕容兰西埋头之间,低沉了声音又道:“大吵了一架,肚子饿了得补一补精气神。余下诸事,在我吃饱了之前,切莫打扰吞咽,不然会出事呛死人的哟!”

    墨夷秋随了慕容兰西的性子,耶律达斡尔胡东只是吃惊的瞅着一脸苍白的慕容兰西。

    耶律达斡尔胡东一时不解,没想到吵架比受了剑伤更为恐怖。不过,看慕容兰西一脸苍白的样子又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