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孩子?这群孩子可了不得,我要是没点能耐能被烦死,偶尔和它们吵吵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在獬豸眼中,这么多小字其实相互之间都大不相同,有的字如“剑”如“锐”往往锋芒极重锐气无双,如“变”则灵动非常变幻莫测,显然每一个字都有各自的修行方向。

    “行了,吃你的吧,火枣不用想了,这些枣子倒是可以多吃一些。”

    说着,计缘放下茶盏,已经取出了笔墨纸砚,也是打算趁机将之前同涂逸论剑的所得书写下来。

    在计缘铺开白纸的时候,小阁院中也安静了下来,连獬豸吃枣子的咀嚼都缓和了不少,一面吃着一面伸长了脖子看着纸面。

    此前计缘醉酒那梦中一剑,震撼的可不只是玉狐洞天和佛印明王,实际上就连獬豸也不清楚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计缘应该是在梦中把涂思烟杀了,这可不是什么元神出窍法身远游什么的,反正他在计缘袖中感觉不出什么。

    枣娘已经抱着书坐到了树下,许多小字都围着她,小声同她讲着计缘出门的一些事情,有在南荒教一个孩子读书识字的小事,也有雷法降天劫灭妖魔无穷的大场面,同样也有论剑醉酒之后不知用了什么神通杀了涂思烟,枣娘听得津津有味,不时看看坐在那里的计缘,想象着先生在做这些事之时的样子和心情。

    计缘笔下写的文字就好似落在平静的水面上,直接融入其中,又在纸面上形成一道道墨波,初看是文字,再看却又幻化成此前和涂逸论剑时的场景,有剑意溢出,甚至还有酒香飘荡。

    “嗡……”

    青藤剑在计缘背后发出一阵轻鸣,剑意弥漫在整个居安小阁,梦中杀人的事,除了计缘,也就只有青藤剑真正意义上一清二楚。

    日出日落,宁安县的民众除了照常生活,也有越来越多的人讨论大贞新子民的事情,但依然无人知道计缘回来了。

    剑书虽神韵,但一场论剑写下来用不了太久,关键在于最后的那一式剑诀,约莫一个半月之后,计缘就已经写得差不多了。

    獬豸一直在旁边看着,到了此时才终于明白当初发生了什么。

    “原来你和涂逸论剑的最后一式并非因为醉倒了而没有完成,只是斩在了涂思烟身上了。”

    此时此刻,汪幽红已经落到了宁安县之外,以前他是不知道这个小镇的,但这会因为有计缘的一根头发在,能够顺着感应来到这里找计缘。

    当然,他不是空手来的,应计缘吩咐,身上还带了一颗枯萎的血桃树。

    起初汪幽红到了宁安县内还有些迷茫,不知道计缘身处哪个位置,但慢慢地,凭着感觉,汪幽红就入了天牛坊,自然而然往里走。

    走到那条小巷子前时,迎面一侧却见有一只赤狐跑来,二者就这么在小巷外停住了,相互打量着对方。

    “你不是人也不是仙。”

    胡云指着汪幽红率先开口,他能感受到这个少年的邪异,但并不怕他,能来宁安县并且走着这条巷子,八成就是来找计先生,再怎么也不会是乱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