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持一盏白玉烛台,兜帽遮罩下看不清脸,只能模糊瞧出纤细身形,素指纤纤。

    似是匆匆行来,裙裾边沾了露水和泥点,她却丝毫未觉,只小心翼翼地撩开里屋的挡风纱帘,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迎上月光,她手一拂,摘了兜帽。

    正是谢含嬿。

    从斜下方向上的镜头中看去,月光虽冷,她却极美。

    侧颜被朦胧镀上一层光,轮廓精致而冷清,像宛转于昆吾刀下的玉雕,极尽明山秀水之妙。

    素来风雨不动安如山的国公夫人,看似平静地站在床前,却在镜头给到的近景中,一盏烛火和撑着烛火的手,都在颤颤发抖。

    脸上看似沉凝的表情,更像是浑身的紧绷。

    牙根在抖、眼神在抖、额上的冷汗细密一层,可远看之下她平静如常,没有半分失态。

    畏瑟与慌乱交织,无疑被她控制得绝妙。

    她的情绪,始终是被收住的、桎梏的、戴着镣铐跳舞的。

    可正是那一丝丝无声流露的挣扎,却最能叫人感同身受,心尖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