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月隐霜薄,竟是淅淅沥沥下起了夜雨。冷寒的雨滴落在她的身上,禁不住冷颤。她起身欲离去,他瞬间夺过她手里的笛子,冷声道:“你别以为我不敢治你的罪。”

    她惨然笑道:“我没有。”

    他看着她那风烟无起的样子,不觉心冷,说道:“你以后不要吹这破笛,也不要试图蛊惑人心,不然我决不轻饶你。”

    她冷笑,他何曾轻饶过自己。凄凉的雨落在她的脖颈里,透心的凉意。她失神傻傻说道:“我就是想念阿珣。这笛子是他送的,他曾说过,有伤心事,吹上一曲,就会好很多。”

    他愣住,许久,缓缓走近,悄然把她揽在怀里,低声道:“阿初,我就是阿珣,我就在你的身旁。”

    她挣脱,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他剑眉下的眸子是如此的凌厉深邃,她早已不识。“你不是我的阿珣,我的阿珣早已经离开我了。”说着就向山下走去。

    一滴雨落在他的眼角,他来不及擦掉,瞬间追上她,拉住她的胳膊,急切把她揽在怀里,喃喃道:“阿初,我是你的阿珣,我从未离开过。”

    她贪恋着这寒夜里的那一丝温暖,不舍离开,却是执拗道:“你是骗子,不要骗人骗己。”

    他听到她的话语,像是着魔,从腰间解下那玉佩,说道:“阿初,你看这是你送的玉佩,你不记得了吗?”

    她怔怔的看着他指尖的玉佩,泪如泉源,却又凄然道:“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何时杀了我的阿珣,你为何要杀了我的阿珣……”

    他亦是流泪不已,又说道:“阿初,再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发誓,再也不要你伤心……”

    雨势渐浓,他拉起她,到那不远处的凉亭,她冷的颤抖,他脱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她的身上,她不言不语,只是泪水扑簌簌的留下。他指尖轻抚她皱着的眉,低声说道:“阿初,不要再折磨我。”

    她抬眼看他,他的沉郁的眼神在这凄冷的暗夜里,透着寒意。至疏至亲。她已是遗忘一切,哽咽道:“阿珣,我好想念你,我好想念你。”

    他吻着她眼角残余的泪滴,低喃道:“阿初,阿初。”

    这湿冷的雨夜,山下的胡公公和阿九都是愁眉不展,辗转徘徊。看到那相携下山的他和她时,心里倒是惊诧了一番。彼此使了眼色,阿九匆匆回到前院,嘱托碧荷熬两杯姜茶,又吩咐凉烟把那炉火拨的旺旺的。

    慌乱之时,他们已是进来。

    他的衣衫湿透,她披着他的外衫,倒还好些。

    众目睽睽之下,她别扭的挣脱他的手,兀自到里间。胡公公已是吩咐人从他的寝宫拿了衣服过来,他换上之后,坐到火炉旁的木椅之上,又对傻站着的胡公公说道:“你还不走?”

    胡公公狐疑的看着他,他浅笑道:“今儿晚上,我留在这里,你明儿一早过来伺候。”胡公公心里七上八下,却还是遵照他的旨意离开。

    许久,她仍是没有出来,他等得着急,欲进去,那阿九却是拦住,“皇上,您别着急,姐姐这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