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向之一路油门轰到家,完全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又‌怎么上车的。

    他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江遐迩。

    江遐迩早就不吃他那一套了,黏着又‌有什么用,多说一句都惹人厌。

    他困倦地趴在方向盘上,仿佛回到三年前,从父母家走出来时,明知自己想留住江遐迩,却无能为力。

    也‌许他不该没耐心,不该这么等不及就找上门去,他已经做了三年候鸟,这七天又算得了什么。

    可那天见了江遐迩……他就忍不住。

    即使第一眼,江遐迩都没有打算和他说话,只是侧过身离开,他心中汹涌的情绪也依然掀起狂澜。

    他不管不顾地迈出了这一步,最‌后还是惊了江遐迩,让他如刺猬一般,条件反射地生出一身盔甲。

    纪向之解开安全带,在指尖点燃一支烟,手腕搭在车窗上,任烟灰一寸寸掉落。

    两天后江遐迩顺利拿到邮寄的身份证,简单收拾了行李便准备离开。

    临走前他给秃秃回了消息,表明自己有意向加入研究所,但他不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希望大家都不要把话说的太死。

    秃秃自然欢天喜地地应承了。

    江遐迩处理完一切就踏上了回校的飞机。

    落地时杰里米来接他,一边哼着歌一边抱怨:“去这么久。”

    “我那是回自己家,多久都不为过吧。”江遐迩坐在副驾驶,心中不禁唏嘘,仅仅十几个小时,眼前的风景就这样不同了。

    随遇而安似乎是留学生的本能。

    杰里米:“为什么叹气,是这趟旅程并不开心吗?”

    “不能算不开心,只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江遐迩说。

    杰里米坏笑,调侃道:“是前女友还是前男友,不然就是前男友和前女友一起。”

    他歪打正着,说中了江遐迩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