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散朝,宣亲王将我拉至一旁,说什么京城来了两名东瀛武士,邀我前去观看。受我父亲的影响,我虽是女儿身,不爱诗词歌赋、针黹女工,偏爱舞刀弄枪,骨子里流淌着沸腾的热血。

    比武会本王看得多了,可东瀛武士十分少见,于是我欣然赴约。

    宣亲王说今日上台之人是我父亲的门生,名唤姜毅。他上台前,过来谒见我跟宣亲王,他好似不太待见我,语气不友善:“姜毅见过楚王!”

    我没多想,姜毅不负众望,大败东瀛武士。我想着他是我父亲门生,又如此出众,怎能不好好结识一番?于是邀他到府上吃饭。

    犹记得姜毅黝黑的脸变得黑红黑红,双眼杀气腾腾:“男子汉大丈夫,宁死不辱!”

    只是吃顿饭,怎么要死要活的?他不愿意,本王也不会勉强。事情发展到这步,本王还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直到本王跟宣亲王回府,被人拦轿。

    “草民白乐求见楚王!”

    我听着声音十分熟悉,下了轿,又觉得他的身形十分眼熟,直到他抬起头,红绿的纸糊灯笼照清他柔美的五官,字字铿锵有力:“楚王当日许诺草民要替草民赎身,草民日等夜等,迟迟等不来楚王,草民只想问楚王一句,楚王承诺之言还作不作数!”

    此地是秦楼,回王府不过秦楼,轿夫跪在地上,抖若筛糠,我瞬间明了。

    我初遇白乐是在雨天,我乘轿路过朱雀街,听到一阵痛苦的□□声,撩开车帘看去,一个人缩成团缩在墙角下,滂泼大雨冲刷他身上的血迹。我心生恻隐,寻把伞下轿看他,走进了才看清楚他身上的伤,鞭痕、烧伤、针刺……看得我眼皮直跳。

    我问他愿不愿意到我府上避雨,他点了点头。路上得知他叫白乐,淮北人士,到京城谋生,萍水相逢,其他的我不做多问。

    彩凤没说什么,很利索地收拾厢房给白乐养伤。我不太放心苍月居的婢女照顾病重的白乐,便让任骏调两名手脚利索、能干的老嬷嬷过来。

    我时常到厢房看他,他的伤势眼见地好起来,伤好得七七八八,白乐提出离开。我不太放心,让他多休息两天。

    “白乐自幼丧母丧父,跟妹妹相依为命,若不是得楚王相救,白乐早已命丧黄泉,王爷之恩,白乐此生无以为报!”

    他这番话,彩凤曾说与我听。我说:“我救你,并不贪图你什么。”

    白乐脸色苍白:“妹妹寄养在姨母家,白乐离家多日,实在放心不下。王爷恐怕不知,白乐在秦楼做事,并非正经人家,再待下去,只会连累王爷。”

    救他回王府的第一天,我就派人打听他的身世,秦楼当小倌,我并无偏见,也理解他的心情,点头应允。白乐离开前,我让任骏给他一笔银子,那笔银子足够他赎身。

    我跟白乐的交集到处结束,然而世事变幻无常,如今再见他,想不到是此情此景,他眼眸明亮,我如坠冰窖。

    次日早朝,御使大夫弹劾本王品行不端,败坏朝廷风气。姜毅参奏本王心术不正,对他心怀不轨,还拿出本王写给他的艳词丽句,再加之宣亲王的证词,昨日本王跟姜毅闲聊两句,到他嘴里却成了勾搭之意,姜毅并未反驳。

    圣上命大理寺丞彻查此事,还我清白。大理政史比对字迹,确实是本王的笔迹。证据确凿,我能说什么?被人栽赃陷害?平越舞姬模仿我的笔迹写信给姜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