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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子灵自去了夕花堂以后.便一心一意地过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复仇谋”的日子.一心一意地等待林月瑶的死讯.她知道.林月瑶吃白如霜的朱砂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今.林月瑶中了朱砂毒.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虽然.宫里到处都流传着是她害死柳如馨的流言.但萧子灵毫不在乎那些流言.她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她自己清楚.柳如馨不是她杀害的.这就够了;只要在夜深人静时.她不会被柳如馨的阴魂相索.这就够了;只要扪心自问时.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就够了.

    因此.她在夕花堂里静静地过着她的日子.暗暗地筹划她的计谋.她之所以要去夕花堂.便是因为柳如馨是在冷月宫荷花池里溺死的.她这是要向众人宣告她萧子灵“心中无鬼”.因此.才敢堂堂正正地來到这“案发现场”.

    冬夜漫长而凄清.以往在永乐宫里好歹还听得到遥远的喧哗和人声.如今.这夕花堂里是彻底与世隔绝了.到了夜里.这里便无一丝声响.只有寒虫嘶鸣.叫得也比往日凄切了.这漫漫长夜.偶尔便以琴声打发.

    自苏子容死后.萧子灵已经很久不曾弹自己的古筝了.她害怕琴声会让她想起苏子容.想起她的死.想起她无助而悲惨的一生.仿佛她那无助而悲惨的一生便是萧子灵自己将來的见证.

    然而.來了夕花堂后.琴声似乎成了一种慰藉.每每看到院子里那株桃树和桃树下那个微微隆起的琴塚.她便想弹琴.琴声仿佛一剂安神药.减少她的焦躁和仇恨.让她觉得安宁了许多.

    这日.用过晚膳后.她吩咐玉奴将她的古筝安放好.便坐在书房的绮窗下闲闲地弹起琴來.原本.她是很少弹《高山流水》的.來了夕花堂后.她最喜欢的却是这首曲子了.悠扬的琴声仿佛一股淙淙清泉.在她的指尖跳跃.在夜空中流淌.细水长流.渐渐地流到孟宏煜的心里.

    彼时.孟宏煜正在去思同院的路上.皇辇在铺着细雪的宫道上行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使得雪夜显得益发寂静而空旷.

    忽然.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琴声可不是苏子容最爱的那曲《高山流水》嘛.只是.听琴音不似古琴.是……古筝.那纯熟的琴艺.定是萧子灵指下的古筝沒错.

    “停.”他忽然下令到.皇辇停在了静静的宫道上.他侧耳细听.这琴声.是从夕花堂里传來的.

    “去夕花堂.”他决定往夕花堂而去去看看她倔强的小脸.去还她一个公道.

    皇辇在夕花堂门口停下.孟宏煜下了轿來.示意李昭和随行人员留在夕花堂外.只身一人进了夕花堂了.轻轻推一下庭院的木门.门只是虚掩着.并沒有关紧.于是.他直接登堂入室循着琴音走去.

    进了庭院.孟宏煜不经意抬头.猛然看到墙头上坐着一抹黑色的身影.莫非是刺客.正想开口叫唤.那黑影似乎察觉到他的到來.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无尽的夜空朔朔的寒风.

    莫非.是自己看走眼了.孟宏煜心里想.他这段时间來事务繁重.睡眠又不是很好.也许是出现了幻觉也有可能.

    抹去墙头上和心中那抹黑影.他继续往里走去.一会儿便站在了书房窗口.明亮的灯光自紧闭的窗户里照出來.淙淙的琴声也从窗户里流溢出來.此时.他和她.只隔着这一层薄薄的绮窗.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愿意起身推开这扇窗.

    不要紧.即使她不愿意推开这扇绮窗.他也可以推门而入.再走两步推开书房的门.书房内的琴声戛然而止.萧子灵显然是受了惊吓.抬起头來睁着大眼睛看着他.

    他怎么会來夕花堂了.难道是自己日有所思而出现了幻觉.然而定睛一看.灯光下他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却是真实的.子灵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喜悦.本能地想起身飞奔过去.心中却忽然“咯嘣”一声.想起了往日的种种不快.于是便端坐如常.

    孟宏煜亦看到了萧子灵眼中的那丝不快.于是.略略挑起眉问道:“怎么.不欢迎朕.”

    “子灵不敢.”萧子灵这才站起身來行礼.语中带刺地说道.“皇上竟然能纡尊降贵來夕花堂这僻静之地.子灵真是深感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