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灵简单收拾了东西,便带着玉奴和筱如往白云观去了。

    白云观树高荫浓,僻静生幽,鸟鸣清脆,又远离后宫,是清修的好地方,正合子灵心意。

    这日,子灵搬了桌椅在庭院西侧的古树下读诗,听到冷月宫里传来悠悠琴声,忽然想起那日亏了苏子容的计谋,她才得以抓到德妃,至今,她都不曾登门道谢。于是放下诗卷,循琴声往夕花堂而去。

    似乎对庭院里那株桃树情有独钟,苏子容依旧在桃树下弹琴。如今正是春末夏初时节,那株桃树繁花落尽,结着毛茸茸的小桃子,满树的叶子碧如翠玉。

    她们之间似乎渐渐熟稔,也免去了宫里的繁文缛节。苏子容见到子灵来,并未起身问安。子灵也不介意,不请自便地在琴案边坐下,悠闲地喝着茶,听苏子容行云流水的琴声。

    一曲终了,秋霁姑姑(1)收了琴,苏子容拿起桌案上的茶杯,也静静地品起茶来。她们半晌无言,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谁都不想打破这惬意的宁静,只想品茗闻香,随风入梦。

    “谢谢姐姐。”苏子容终于打破了宁静,开口向子灵道谢。

    “为何谢我?”子灵觉得奇怪,我不是来道谢的吗?怎么倒是她感谢我了?

    “因为,姐姐令德妃原形毕露,了却我多年来的心意。”苏子容淡淡地说。

    她和德妃之间有何瓜葛吗?为何从不曾听德妃提起?子灵记得,德妃倒是说过和苏子容不熟。

    子灵忍不住好奇心,开口问她:“你和德妃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吗?”

    “何止是不愉快,简直就是大仇大恨。”苏子容脸色冷若冰霜,恨恨地说,“若不是她陷害,我何至于长困于冷月宫?”

    原来如此!难怪子灵总觉得苏子容不喜欢德妃,原来她也曾被德妃陷害。

    “是什么事?是否可以和子灵说说?”子灵问道。

    “罢了,事过多年,我也习惯了这样淡如流水的生活,不想再提那些陈年旧事,免得心伤。”苏子容长叹一声,悠悠地说。

    “既然妹妹不想说,那不提也罢。今日我是来登门道谢的,多亏了妹妹的妙计,才让德妃原形毕露,了却我一桩心事。”

    苏子容定定地拿着茶杯,神游太虚,一言不发。良久,她才悠悠地道:“姐姐别以为到了白云观就可以远离是非了,很多事,躲也躲不了。”

    慈宁宫里,孟宏煜正与太后对弈,歆玉在一旁看着,不停地聒噪:“父皇,玉儿什么时候可以看到贵妃娘娘?”

    “改日父皇得了空就带你去。”孟宏煜说。

    “那父皇明日就得空带玉儿去吧?玉儿想娘娘了。”玉儿搂着孟宏煜的脖子撒娇说。